不等她反應,我直接卷起畫軸放到燭火上去烤,因著之前已經被浸濕,所以現在倒不用擔心它會點著。
不過,那已經暈開的墨跡此刻短時間內被烤幹,整幅畫的效果可想而知了,完全不是一個“慘不忍睹”能夠形容的。
肚子裏憋著笑,我臉上還擺著一副認真探究又大失所望的樣子,“怎麼還是沒有效果?”喃喃低語一番,我情緒很是低落,卻又再度興奮起來,“難道是要將它撕開?中間有夾層?”
“媽呀~!”夢悅黎驚叫一聲,終於從石化狀態下風化回來,她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過來奪走我手上的畫卷,然後再以百米衝刺猶不及的速度哧溜一聲退到牆角。
背抵牆麵,滿臉後怕糾結驚恐外加悲憤的表情瞪著我,“月影公子,你闖大禍了!”
望著她此刻的表情,我早就已經心裏笑到抽筋,偏偏臉上還一派無辜,“怎麼了?”
“你可知道……你可知道……你可知道這畫的來曆?”她顫抖著手指顛著那已經看不見原型的畫卷,我攤手,“不知道。”
“你……!”她氣結,深呼吸再深呼吸,自我調節了好久,才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瞅著我,“這可是悅鳳君主送給我國女皇陛下的壽禮,你怎可如此糟蹋?”
我目光微微一凜,收起了玩笑心態,若有所思的望著那幅畫卷,“即是女皇壽禮,你為何拿來給我看?”
“哎~”她墨眸失落的歎了口氣,坐回椅子上,滿臉憂愁,“那使者送禮來時曾明言‘這是我主陛下對大離的心意,希望陛下能夠接納並作出合理的回應,隻是。
滿朝上下雖說是人才濟濟卻無人真的看透這幅畫的含意,我大離乃強國之首但那悅鳳卻也非蠻橫小邦,尤其兩國毗鄰,如果處理不當必會引起禍端,無奈之下在下才想到公子乃逸林之人,也許會知一二,可誰想……?”
說到這裏她十分幽怨的瞪了我一眼,我幹笑的摸摸鼻子,好像玩笑開大了,隻是……。
“我聽說文臣當數月大人,武將當看夢將軍,難道夢將軍府裏也無人能看懂這幅畫??”應該不會吧,真正上過戰場參與過殺伐的人,要看出這畫中的玄機並不難啊?!
“哎~,月大人隻說這畫不簡單,絕非善意,其他的卻也弄不清楚,大離乃中原之地,多的是小橋流水花團錦簇。
隻在最南邊臨海,山巒本就不多,更沒有這叢林之地,這畫上風景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更遑論其暗藏的喻意了,哎~!”
她的歎息一聲比一聲重,一聲比一聲無奈,雖然仍有懷疑,我還是忍不住為她噓唏不已,都被人欺負到頭上來了猶不自知,真是可悲可歎。
微微猶豫了一會兒,我漫步走到他的身旁輕輕拍著她塌下去的肩膀,低聲說,“我隻是個小倌,朝堂之事輪不到我非議,不過夢姑娘與我為善,在下謹記,今日高攀僭越一次,以友人身份提醒大人。
回去後當明諫女皇,悅鳳覬覦離國江山,最遲兩個月之後必將大軍壓境,戰禍將起。”
夢悅黎猛然一顫,她抬頭難以置信的望著我,眼底閃動著明滅不定的光,她霍然起身,緊緊的拉住我,“你……你怎知這些?”
他的力氣很大,尤其此刻情緒失控直將我骨頭握得生疼,我微微蹙眉,拿過她手中的畫卷展開,指著那些已經麵目全非的熱帶植物,“這些都是七至九月份生長茂密的植物,而這裏,”
手指指向大片叢林之中一株翠色小草,由於我特意避開,它大概是唯一沒有被水給糟蹋的,所以此刻看起來有些刺眼。
“這是月藺草,發於三月長於四五六月枯於七月,可是看旁邊樹木的生長情況,它根本早就應該枯萎了,悅鳳是借這個喻示離國將要被她們所滅,時間,就是熱帶植物生長最茂盛而月藺草該消失的□月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