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雨淅淅瀝瀝的下個不停,有點煩人,墨宇國都離墨城外的官道上,遠遠駛來一輛精致的馬車。
趕車的是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女子,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細細的馬鞭揮舞得啪啪直響,她身後的車簾耷拉著,裏麵不時傳來一陣陣細語和微弱的抽泣聲,似乎並不像是什麼好事。
趕車人突然一拉韁繩,勒得馬兒一個急刹步,差點摔翻了車裏的人,模糊的簾子後立刻傳來一聲怒喝,“找死啊你,停得這麼急。”
趕車姑娘瑟縮的吐吐舌頭,卻又立刻大聲回了過去,“爹爹,前麵路上躺著一個人。”
“嗯??”前一刻還怒罵不修的聲音立刻轉了個彎,“男子還是女子?”
“應該是男子。”姑娘伸長脖子望了望,有些不確定的說,“他是短發。”
“短發?”車簾立刻被撩了起來,露出一張被粉得雪白的臉,男人大笑著拍手,竟是說不出的滲人。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前兒個絕色館的鴇爹還在抱怨呢,說沒有新鮮貨色,瞧,這不就給送來了麼,短發的男子定然是外疆之人,快,快,丫丫,把他抱上來給我看看。”
“是。”
丫丫微一應聲,利落的跳下馬車,三兩步就走了過去。那人側躺在地上,淅淅瀝瀝的雨水已經將他淋了個透濕,烏黑的短發漉漉的耷拉著,隨著雨點的打落晃個不停。
他身上的衣服很奇怪,是全黑的,卻看不到扣子,而且他下身穿的也不是羅裙而是長褲,濕透後勾勒出修長的雙腿竟帶著三分誘惑。
丫丫睜大了眼睛,幾不可聞的咽了口口水,彎腰小心的將他抱了起來,卻是出奇的輕,愣了愣神,丫丫轉身向靜立的馬車走去,雨似乎下得越發大了。
車簾掀開,裏麵除了那個白臉爹爹外竟然還有兩個人,都是長相溫柔俊美的男子,此刻,他們正睜著那一雙雙汪汪淚眼不安的望著車外的丫丫。
丫丫目不斜視的將人放下後又重新坐回趕車位,說實話從小跟在爹爹身邊,漂亮男人她見得多了,但就像爹爹說的,男人都是殺人不見血的毒藥,要不得的……,雖然爹爹本身就是個男人。
丫丫爹是遠近聞名的人販子,幹了這麼多年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的識人本事,他輕輕撥弄著昏迷的人兒,將他臉擺正,然後一雙眯眯眼一亮,忍不住滿意的嘖嘖感歎。
“雖然皮膚不如中原人細滑,膚色也不夠白皙,但是帶著性感的美,睫毛濃密纖長,唇形豐滿,卻也別有一番風情,應該能賣個好價錢,丫丫,立刻趕往瀟湘館。”
“……!是。”
絕色坊是離墨城最大最豪華的倌館,可以說這裏的男人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見不到的,隻要出得起價。
不論是任何品相的小倌它都能夠找到,所以,這裏一直是都城的達官貴人、官女王族最愛來的地方,甚至據說,就連當朝太女、宰相、上將軍都曾經來光顧過。
這幾天連綿陰雨,絕色坊的生意並不太好,鴇爹夢氏便趁著白天沒客人上門的時候把各個兒們都叫出來訓話。
說得那叫一個唾沫橫飛風雲變色,正在興頭上呢,一個打雜的龜女突然跑了進來在他身邊耳語幾句,夢爹爹微一皺眉,通紅的唇不屑的撇了撇,“是他?哼~,這次又弄來什麼貨色?”
“不清楚,”龜女微微搖頭,麵泛難色,“我隻看到兩個,長得還不錯,楚楚可憐的,應該是一些小家公子,還有一個……,他不讓看,說是外邦貨色,要您親自去。”
“嗬~,他還能弄得到外邦貨色?”夢爹爹狐疑的挑挑黛眉,外邦男子敢進入離國的必定是有著一定的後台,或者身邊跟著不少保鏢侍衛,以丫丫和她爹兩人的本事是不可能也不敢抓這樣的男子的。
“嗯,看他的樣子並不像是說謊。”龜女渾濁的眼底流露出一種淫|穢的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