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澤又取出脖子上掛著的項鏈:“族祖認得這個東西嗎?”
鄧勝接過去反複看了又看,卻搖擺頭遞回曾世澤:“我從沒見過。或許傳芳叔知道。”
“那祖上可有什麼物件代代相傳的呢?”結果仍然是不得而知。
告別鄧勝之時,曾世澤留下了周通海帶來的全部禮物,並悄悄地在包裝袋裏放了一萬塊錢,對這位沒有子嗣又不願搬出山外,但求終老故園的老人,心中有諸多感慨,在日新月異風更俗易的年代,還願意安貧樂道的遺民,正在消失呀!多的是為名為利斤斤計較勞碌奔波徨徨不可是終日的北漂族蟻族蝸居族,各種新興族群將華夏民族的麵容弄得支離破碎麵目全非了。
苦纏鄧家後人多時,想不到卻是這樣一個結果,周通海內心憋了口惡氣,臉上神色也陰晴不定的,要不是有所顧忘,多少算引薦了另一個人物,這才強自按捺下來,沒有對鄧勝出手。
聽到阿龍說出地點時,眾人均有種被玩了的感覺——星島湖,貓兒嶺,不就在他們出發那小鎮不遠的地方嗎?離這鄧家老宅卻遠了去了。據鄧勝所言,足有百歲高齡的曾傳芳就住在星島湖近側一座名叫貓兒嶺的山腳下,那還是小有名氣的六萬山旅遊區一處景點,隻是開發得還非常不完善,遊客也是廖廖無幾。
眾人都沒注意的是,聽到“曾傳芳”這個名字的時候,隊伍中葉華偉險些驚呼出聲,臉上的神色就如同受驚的老鼠突然聽到貓叫一般,有驚懼有疑慮,說不出的複雜,將一切盡收眼前的曾世澤又生出許多猜想。
歸途經過防城,這一次倒沒有匆匆而過。兩天的奔波和折騰,每個人臉上都有倦色,因此休息一晚的提議一提出便受到一致的讚同,周通海和曾世澤即使想盡快動身,也不忍拂了眾人的意。
最為興奮的是小虎和紅發青年,兩人不知從何處打聽到這兒的海鮮因為汙染還少,味道是兩廣沿海城市中最正最地道的,因此在車上一路地討論要怎麼玩,聽得眾人都蠢蠢欲動。
葉璿也是內心暗喜。原以為分別在即,卻不想還可以有一宵歡嬉,一雙美目滴溜溜地在曾世澤身上徘徊,可惜後者還不知道該如何與之相處,隻好假裝看不到。
站在海景苑的觀海陽台上,看著霞光粼粼的海麵,嗅著略帶腥濕的海風,抬腕看表,離預定的晚餐時間還足有兩個小時,曾世澤決定出去走走,感受一下這座剛剛興建的邊城,也理一理腦中紛亂的信息。
出門卻碰上了葉璿,也是準備出門閑逛的模樣,馬尾已經解了下來,堪堪及肩的頭發隨意地披散著,一件可愛的自畫像半透明T恤。套在身上,綽綽影影間讓原本就傲人的豐滿益發魅惑非凡,而下身一件碎花牛仔短褲,緊緊裹住彈性十足的圓潤雙臂,兩條晶瑩玉腿更形修長美好了。
曾世澤輕吟一聲,免疫力一瞬間便降到負值了。
葉璿顯然對曾世澤看著她的目光相當滿意,笑吟吟地挽住他一邊手臂,拉著便向電梯走去。
霞光給沿海長堤披上一層柔和的色彩,歸航的漁船慢悠悠地劃過海麵,身邊不時走過三三兩兩如他們兩人般悠閑漫步的一家幾口,是一種大城市永遠不可能擁有的平靜閑適。
“能這般恬淡地活著,也不見得是壞事。”曾世澤突發感慨,不料身邊的葉璿深有同感,抱著他手臂的手又緊了幾分,臉上更洋溢著幸福小女人的笑,卻一下把曾世澤打回現實。
前邊突然有了喧鬧,一群人圍了厚厚一圈,也不知道在看什麼熱鬧。葉璿那女人的八卦本性一時表露無餘,不由分說拉著曾世澤鑽進人群,又拋笑容又施暗勁,一時魅力與武力齊施,硬生生擠到最內一圈,這讓曾世澤對她的記者身分信了幾分。
“你小子聽好了,你今天算也得算,不算也得算。算對了這錢是你的,算錯了也沒什麼,自己抽十個嘴巴,或者從老子襠下鑽過去了也就算了,也讓你長個記性,不是什麼人都能得罪的!”人圈中一個膀大腰圓,脖子上掛條碩大金鏈,腦門上紋著青龍的大光頭,一把錢往矮桌上一甩,氣焰囂張地嚷著,身後跟著兩個衣服掛在脖子上,精赤著上身露出滿身紋身和橫肉的平頭青年,一看就知道是個平時橫慣了的地痞頭兒,這會正借酒撒瘋來著。
小桌後麵坐著個文弱青年,見這架勢卻也不慌張,一副事不關已的表情,青年身後樹著一根短竿,竿頭掛著一麵“鐵口神算”的旗子,小字注明“一字斷吉凶,兩字知前程,三字定生死”,卻是個算命的!這年紀也太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