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聽得大怒:“你們這等說話,把我當成死人了麼?”他自尊心本來就強,練成神功之後隱隱間更多了幾分自負,這時雙眉一展,不再一味躲避,左手指天,右手引地,布開上清金鼎,紫氣一張,五頭巨雕竟皆無法近前,空中、地麵五人同時發出訝異的驚歎。秦征雙手作鬥雷訣,激發全身真氣化作雷機,凝聚起一個雷電光球,冷笑道:“你們是一起上,還是一個個來?”
他這句話說得狂了,但雙掌之間壓抑著極為強大的力量,雷電光球嗤嗤作響,餘威閃出,流入上清金鼎之中,紫雷與金鼎便連接起來,將那紫氣金鼎化作一個紫雷鼎。紫氣金鼎隻是防禦,紫雷鼎卻已是攻防一體。巨雕原先撲擊金鼎隻是被攔住彈開,等到金鼎化作雷鼎,一旦靠近便被紫雷電中,羽翼發麻,直往下掉,要落下五六丈才恢複行動力重新振飛。
空中那女子驚呼一聲,忙傳令讓巨雕散開,仍然圍住秦征,卻是圍而不攻。紫雷鼎又不斷閃出雷電餘光,上下左右,前後十餘丈都被雷光威力所攝。
那五人見到如此威勢,心裏都暗暗吃驚,一時不敢靠近。這時,上下五大高手都已看出:第一個攻擊秦征的人必會遭到那紫雷光球的逆襲反擊,心想:“若我正麵承受雷擊,就算抵擋得住也非元氣大傷不可。”
那茅雲子生性謹慎,心想:“這小子未必強得過我,但這麼小的年紀就有如此功力,背後必有名師,我們五人聯手,要擊敗這小子容易,但事後他的師尊若找上門來,可就難當了。”便張口叫道,“小子,你師父是誰?也不好好管教子弟,放小輩出來亂跑!”
秦征的性子是謀定而後奪,這時不知外間形勢,不願輕易開口。
唐柳生冷笑道:“你管他師父是誰,就算是玄門五老門下,也先拿下再說!流羽仙子,你說是不是?”
空中流羽仙子笑道:“不錯!別說是玄門五老門下,就算是玄門五老,既被我們圍住一樣拿下!”
茅雲子卻道:“大家也不用急,就困著他,看他這雷鼎能護著他到幾時。”
他眼光銳利,已看出這護身紫雷鼎極耗真氣,料定秦征無法久支,但要是秦征主動發出紫雷光球攻擊其中一人,另外四人便可乘虛而入。秦征眼看自己既無法突圍,又無法久支,暗暗焦急。
五大高手正僵持間,林中忽發出咯咯之聲。秦征眼睛餘光一掃,隻見地麵上那僵屍肚子大大鼓起。茅雲子叫道:“言一平要噴屍氣!大夥兒小心!”他自己一轉身已閃開了十餘丈。唐柳生雖然狂傲但見狀也馬上閃開,連流羽仙子也帶著巨雕飛得高高的。秦征看他們這等反應就知道這“屍氣”非同小可,但想屍氣再怎麼厲害也不過是劇毒而已,上清金鼎連神農木的毒都能隔絕,還怕什麼屍氣?
隻一轉念間,咕嚕一聲,那僵屍言一平一捶肚子,一股黑氣噴了出來,在空中化作骷髏形狀,尚未襲近已有百鬼悲號之聲。秦征一開始還以為那隻是幻覺,正要以應言應象界破幻,卻反而覺得那悲號之聲更加淒厲了。
秦征心想:“難道這屍氣當中,竟然隱含著冤魂?”他這一猜測果然不差,那言一平噴出來的不是普通的毒氣,而是一種腐屍陰元。這種腐屍陰元是從新死的屍體之中提煉,一具屍體,僅能提煉出頭發般細小的一絲腐屍陰元,修煉者將之吸入體內,搬運周天,彙聚到丹田之中,要等到積聚到萬屍以上,才能形成陰元母體,那時就可以由修煉者本身催生新的腐屍陰元了。因這陰元含著死者的怨氣,所以會發出幹擾人心神的微波,令人產生厲鬼悲號的幻覺。
若是太平時期,要積聚上萬新屍練成陰元母體真是談何容易,偏偏當此大亂之世,前線屍積如山,後方餓殍遍野,那言一平隻花了不到三年時間就收集了超過兩萬具新死屍體的腐屍陰元,練成了一股極其惡毒濃烈的屍氣。
這屍氣不但能汙蝕真氣,甚至還能直接傷害元神,等到這股黑氣噴近,秦征才發現這屍氣竟連紫雷鼎也能腐蝕。紫雷鼎尚未被攻破,透過紫雷鼎傳過來的精神汙染已讓秦征頭部隱隱作疼。他吃驚之下急忙上升,那股骷髏形屍氣卻如蛆附骨跟了上來,秦征甩它不開,雙手一推,大喝一聲將紫雷光球下擊。雷電光球擊中屍氣骷髏之後炸開,黑氣消散化作上百個骷髏隨風亂走。這時是青天白日,但紫雷炸開之後卻滿空的鬼哭。
紫雷光球一離體,秦征周圍的防護便弱了。他正想趁著爆炸引發的氣流亂竄逃走,然而就在他防禦力減弱的那一彈指間,天上地麵四大高手竟然一起發難,四種勁力一起逼來。
空中是流羽仙子的“魔翎爪”,她從肋下生出兩根又細又長、卻堅韌無比的綠色翎線,線頭能夠洞穿護體真氣的五色雕爪趁著秦征防禦稍弱攻入了上清金鼎,刺破金剛洞神護體神功,釘住了秦征的琵琶骨。
左下方的唐柳生則來得更快,“魔翎爪”還沒頂入上清金鼎,他發出的兩枚暗器“邪蛇咬”已經咬住了秦征的脊骨!那“邪蛇咬”狀如舌頭,尾巴上聯著一根氣絲,末端係在唐柳生的手指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