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好好講一個關於青春的故事。
題記
六月的最後一天,蓄謀已久的七月一刀捅死了占著茅坑不拉屎的六月,點頭哈腰的請來了夏天,於是夏天便邁著得意洋洋的步子,在狠狠踩了一腳六月的屍體後姍姍來到了S市,也許是著急展示自己威嚴的緣故,天氣立馬就變得像烤爐一樣,轉成了燒烤模式。
清晨,白蒙蒙的晨霧還沒完全散去,溫暖的陽光就穿透過層層彌漫著的霧氣,滴滴點點的灑落在了仍處沉睡狀態的大地上,伴著第一聲清脆的汽車喇叭聲響,從夢中蘇醒的人們開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煦日初照,晨光微熹,與霧一同交錯在遍布高樓大廈的街道上,儼然一副畫中的幽柔景象,但是沒人喜歡,因為人們把這個叫做霧霾。
雖然是對人類不益的有害氣體,但在微光的映襯照耀下,整個城市身處雲霧環繞之中,若隱若現的模樣還頗有幾番仙境之感。不過忙碌的人們可沒有心情停下腳步去欣賞這朦朧的美景,滿臉煩躁的人們隻是顧著十字路口處交通指揮信號燈上的紅燈,看著它久久都不曾變換顏色,焦急的等待,心裏還嘟囔著紅燈怎麼那麼長,趕緊多來些人就可以過馬路了。
南大學校的學生大部分都已經放假,偶爾幾個還沒回去的,除了故意留下來跟自己對象過二人世界的,剩下的就是苦逼的研究生,奮鬥在自己更苦逼的學業上,不斷努力、拚搏、堅持,反正就是那麼幾個詞,都是高中時老師們常掛在嘴邊的。但好笑的是,連現在的小學生都不相信這些所謂的正能量了,這幫書呆子竟然還經常掛在嘴邊當心靈雞湯。
整個校園空空蕩蕩安靜的一塌糊塗,校門口門衛室裏的保安打了個哈氣準備換班回家,盤算著睡個好覺後找幾個狐朋狗友去哪個小館子好好搓一頓,偶爾有幾隻灰色的麻雀停留在教學樓樓頂嘰嘰咋咋叫個不停,為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學校帶來了一點點生氣。在校園後操場某顆垂死掙紮著的楊樹邊上,有著一個緩緩移動的身影。
陳瀟獨自漫步在林蔭下的灰色石板道上,每踩一步腳下都會發出石板間相互觸碰的撞擊聲,一塊接著一塊響個不停。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扣逼學校也不把操場修繕一下,好歹也把後操場的煤渣跑道換成橡膠的吧,仔細看了看,還真換了,給換成純天然無汙染營養泥的了。看著上麵茂盛的雜草爭先恐後爭奪著自己的地盤,陳瀟笑了,笑得風生水起。
看著這一成未變的校園,那些風化在塵埃裏的記憶就像是從泯滅中重新複活一樣,磐涅重生之後的它們更加刻骨銘心,絲絲點點的在心頭彙聚成一片汪洋,海浪重重疊疊。停下腳步的陳瀟此刻又再次發現,原來自己還是沒有忘記。
抬頭,天空中一片潔白無瑕的雲彩從陳瀟的頭頂慢慢飄過,遮住了微微有些刺眼的陽光,陳瀟深深的望著那片很遠很遠的白雲,許久都未曾一動。
曾經年少時許下的誓言,你還記得嗎?
雲彩緩緩飄過,向著未知的前方繼續前行,也許是太平洋,也許是北美洲,誰知道呢,不過估計還沒到達目的地呢,就幻化成雨滋潤大地了。
過了一會,太陽終於扭著纖細的水桶腰從雲中緩緩拱出了身子,陽光直射在了陳瀟的臉上,他那毛毛的胡茬顯示出了極其強烈的生命力,一看就知道這家夥出門前肯定沒刮胡子。
“媽的,我腦子有病!大夏天睜著個眼睛看太陽,差點瞎了。”
陳瀟連忙伸手擋住了刺眼的陽光,雖然心裏是咒罵著的,但是嘴角卻是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似乎釋懷的微笑,而思緒,仿佛又回到了那個夢開始的地方,那些再也回不去的日子,那時候,最真的我們。
我們。
我們都有這樣的一段時光,那時候的我們很簡單,沒有經曆過世俗的洗禮,幹淨的就像畢業以後錢包裏的票子一樣,空蕩的可憐。可就是那段青澀的時光,卻成為了我們畢生難忘的珍藏。那時我們懵懂,我們荒唐,我們羞澀,我們衝動,羞澀的時候我們紅著臉怎麼都不敢開口,可衝動起來又可以什麼都無所顧忌,緣分讓我們注定相遇,但或許,我們的命中注定卻是分離。
但至少我們曾經擁有過,以足夠。
青春原本就是一場鬧劇,但那時候的我們,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