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葉立婷總算明白了。以憐風的為人，縱然跟人起衝突也是不易真的動到肝火，但他看赤燕的眼神分明充滿了怒氣，卻又沒有完全釋放，隻是小心翼翼的壓抑著。
“你跟世伯……”葉立婷很好奇，但問完之後又覺得自己有些多嘴。
赤燕眨了眨眼睛，沒有回答葉立婷的問題，隻笑了笑說：“若收拾好了我們就出發吧。”
“好。”看樣子赤燕是不打算讓別人插手她與憐風之間的事，所以葉立婷隻好悻悻作罷。
“父親我們回來了。”四個家族分別位於王城的東南西北四個角，到達卓乎坦的時間與上次到穀澈朗的時間幾乎沒有出入。
到達卓乎坦家宅時，幾個仆人已經侍立在一旁，赤烏則守在大廳與佑必在一起。赤烏的年紀比赤燕大得多，早已取妻，隻是一直沒有旦下子女。所以也就與穀澈朗家差不多，一連熱鬧的氣氛都沒有。不若普矢法嚴，雖然族長也隻生了兩個兒子，但兒子的子女卻不少，除開啟明這個私生子不算，孫子輩有八人，而且還有一個尚在腹中。
“太好了。”佑必與葉立婷想像中的不同。本以為他會是個與赤烏同樣高大的男人，沒想到卻隻是個又矮又瘦的小老頭，偏偏須發皆豎，精目四射給人頗為固執的感覺。
“世伯不是說族長病危？”本著穀澈朗家孫女的原則，又為了幫憐風這個舅舅出出氣，就算不與卓乎坦家作對但至少還是要揶揄赤烏一下，意思意思。
“什麼？我好好的你居然在外麵說我病危，你這死小子。”話還沒說完，佑必已經追著赤烏開打了。
“父親，父親……”不管赤燕怎麼喊，佑必就是沒有停下的意思。
“好，你打吧打吧，在外人麵前把我的臉麵丟光。”赤烏突然停下，賭氣的喊。
“你咒我死，你還有理了。”佑必正在氣頭上，才不在乎臉麵不臉麵的。
“族長別生氣了。我猜赤烏世伯當初隻是想讓我來你們家才想出的權宜之計，並非出自真心。我因為不明就理才問了出來，讓族長生氣真是不該。”再不出口阻止，葉立婷怕是要在這裏站上一天看他們鬧了。
“對呀，我就是這個意思。人家小姑娘都弄明白了，你怎麼就不懂呢？”赤烏對家族以外的人無論怎麼陰狠，卻無法對自家人使用。所有的優勢回到家裏便全然不見，隻剩下嘴拙的劣勢讓佑必捏著不放。
“照你這麼說還是我不懂事了？”也不知道佑必是故意在他的話裏挑刺還是真的這麼敏感。
葉立婷在心裏翻了翻白眼道：“族長，我想赤烏世伯應該不是那個意思，你就不要誤會他了。他是您的兒子，當然希望你能活得越久越好。有您在他身邊照顧著他，支持著他，指引著他，他會輕鬆好多。”
“好吧，看在小姑娘的麵子上今天就算了。”佑必指了指赤烏，然後又忍不住念開了：“要是你能給我生個這麼可人疼的孫女，就算你咒我死我也認了。但是你看看你，都這麼多年了你那媳婦的肚子怎麼還沒消息。她要是實在不能生就算了，畢竟是你的原配。但你也要考慮我年紀大了，活不了多久了，在外麵給我弄個孫子出來吧。你看看人家那耶，娶了兩房妻妾，生了四個女子，眼見第五個也要出來了，而且外麵還有個私生子……”
葉立婷無力的抬手揉了揉額頭暗道：難怪外婆不喜歡他。以外婆說一不二的個性，怎麼都不可能跟這個絮絮叨叨又生性頑固的老頭合得來。
“父親，父親。”赤燕清了清嗓子道：“大哥的事就以後再說吧，現在這小姑娘是否應該很安排她到客舍住下？”
“嗯——？喔，對對對。”佑必這才想起葉立婷正在一邊等著，“先到客舍休息一下，一會出來與我們一同用晚膳。”
“好。”葉立婷行了個禮，在心頭鬆了口氣，總算可以離開了。
“赤姨，聽說你們宅子有名為‘幻炎’的奇觀，不知道我能不能去看看？”在赤燕的帶領下，葉立婷往客舍走去。白衣老者的話浮上心頭，她便趁機問了。
“可以。”赤燕的聲音有些遲疑，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難道不能看嗎？葉立婷心下疑惑，卻沒有再問。一路隨著赤燕到了客舍，暫時按捺住心中的好奇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