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後頭的事，九羲的目光就不禁深黯了起來，竟是一把將手上的杯盞砸在了地上。扶著頭，低低地喘息著。
“喲喲喲！”酉繇一臉嫌棄地嘖嘖幾聲，“這就生氣了？那後頭的事，可不就是你自找的嗎？你說，你的小美人要是知道——當年，就是你親手打死她的。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死心塌地地跟你在一起？”
光是一想，酉繇就忍不住大笑起來，“那出戲，一定比現在這出，要看！”
“閉嘴！”一把劍從手中彈出，直接刺穿了酉繇的喉骨，大量的鮮血從傷口汩汩地冒出來，酉繇卻始終陰笑著，無動於衷。九羲被那樣的笑，深深刺痛，“當年，殺她的，是你！是你！”
酉繇桀桀地怪笑起來，聲音被橫亙在喉間的那把劍扭曲成古怪的腔調，令人毛骨悚然。他長長的手指，夾著劍身猛地往外一拔，血花四濺，卻又戛然而止。那喉嚨上生生刺出來的洞，血糊糊的一片，卻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愈合著。不過眨眼時間，就恢複如常。
“你忘了？你不死，我就不死。”酉繇奸笑一聲，“我可真喜歡看到你這副‘怎麼都殺不死我’的表情。你別忘了，若不是你強行將我剔除，你我還是一體。你這樣殺來殺去的，就跟你殺你自己沒兩樣，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九羲臉上的怒氣未消，將染血的劍隨手扔到地上，“你在寒潭下麵建成的通道，到底想用來幹什麼？”也不知道，晏慕雪掉下寒潭的時候，有沒有發現這個秘密。若被她問起來，他還不知道怎麼回答呢。
“當然是幫你早點完成夏侯家的‘大業’！”酉繇邪佞地勾動唇角，很快，又自問自答道：“你是不是又想問——底下那老頭，發現沒發現？當然是——發現啦！那老頭一向精明，一看就知道那通道不是凡人能建出來的，能不能招惹他還不知道，他敢做什麼？”
九羲見他分明是打定主意不想說實話了，雖然胸臆間都是磅礴的怒氣，也隻好生生地按捺著，猛灌了一口茶，才冷硬道：“夏侯家的事，你不管也可以。”
“你是‘夏侯梟’，我也是‘夏侯梟’，怎麼可能不管？”酉繇挑眉。
九羲這一世出生的時候，正是夏侯家動亂的時候。他是“明王”這一支中，唯一的皇子，剛一出生就被立為了太子。明王擔心這孩子保不住，就刻意找了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孩子代替他，他則被送到了草原當野孩子養。隻是，誰都不知道，那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孩子，本來也是他魂魄中的另一半，也正是眼前的“酉繇”。
所以，兩個人也因此都叫“夏侯梟”。當然，這是凡間的名字，他們從來都不當回事。
九羲感覺所有的事情有如一團亂麻，讓人心神煩亂，最後隻得無奈地歎了口氣，“下一步，你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