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慕琦整個身子都僵得厲害,穿衣服也不肯配合,一臉的心如死灰。
單青桐拿著衣服,犯難地望向晏慕雪,“慕雪,這怎麼辦?”
晏慕雪抖開一條毯子,冷著臉,便將她一裹,“離死,還早著呢。”
晏慕琦終於是掀開眼簾,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揪緊了身上的毯子,蜷成一團,低低地抽噎起來。
晏慕雪掃了她一眼,先是看了看九羲,而後看向孫子楚,“麻煩孫大人將我三妹送回去吧。”
“什麼?開什麼玩笑!”孫子楚驚得往後一跳,明顯得不樂意,連連擺手說:“爺才不幹咧!”
最後還是九羲一記淩厲的眼刀,讓孫子楚硬著頭皮把人送了回去。
一回到晏府,溫瑜就匆匆來了晏慕琦所住的院子。
一聽說她的女兒是裹著被人送回來的,就忍不住羞憤交加:“晏慕雪那臭丫頭,還真是能耐了!青天白日的,居然把自己的親妹妹……”
說到“親妹妹”三個字,心裏卻是不由地“咯噔”了一下,忽地想到了昨天的猜測。
這樣一岔,原本橫生的怒氣生生變成了無奈的一歎,她低身來憐惜地撫了撫晏慕琦的臉,“你也真是命苦。原本想著,把那丫頭除了,你好有個出路。沒想到,半個月不到,出的岔子是一樁接一樁。現在,甭說那臭丫頭動不了,就是你那賤種生的弟弟也動不了了。你如今在這家裏的地位,是一天不如一天……可怎麼,過呀?”
說到這裏,溫瑜真是滿腹的心酸。若是昨天的猜測沒錯的話,晏慕雪的身份就遠不止“聖女”這麼簡單了。若是有朝一日披露出來,對她們母女也隻有壞處沒有好處。
“母親……”晏慕琦虛弱地喚了一聲,就禁不住一陣咳嗽,嗓子裏都是一陣銳痛,身體裏也是一片僵冷,蓋了幾床被子,也沒有絲毫的緩解。方一出聲,就劇烈地顫抖起來,她的眼前已是漆黑一片,顫巍巍地伸出手去試探溫瑜所在的位置,卻幾次都撲了空。
溫瑜見了她這樣的情形,心裏就是一陣七上八下,慌忙上來抓住了那隻手,“孩子,你怎麼了?”
晏慕琦重重地喘息著,表情卻有著前所未有的平靜,她緊抓著溫瑜的手,“母親,女兒怕是活不長了。把大哥叫回來吧,他雖然是晏家旁係過繼來的,咱們好歹對他有恩,隻要對他有利,他還是會向著我們的。有他在身邊幫襯你,將來我走得也安心……”
晏臨風……
想到那個出門在外的孩子,溫瑜心裏稍感安慰,才算有了一絲希望。可一想到女兒活不長了,心髒又猛地一陣揪緊,“孩子,都是為娘糊塗!為娘早該把你大哥叫回來的,他雖然沒什麼過硬的本事,腦子卻一向好使。為娘這些日子把那丫頭看得太輕了,一會兒回去,為娘就修書一封喚你大哥回來!不過,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想辦法將你身上這寒邪驅了。”
晏慕琦早已是心灰意冷,“恐怕,已經沒有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