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的一聲巨響，身遭的堅冰開始龜裂，大塊大塊的堅冰掉下來。身下的堅冰也迅速地垮塌下去。
整個世界，都在劇烈地顫抖。
晏慕雪連連揮劍，將幾次砸向她的冰塊擋回去。同時，也架著金翅鳳凰左突又閃。
不消多少時間，這個晶瑩的世界就變成了地上的一堆碎冰。
晏慕雪架著金翅鳳凰，沒有落到地上，而是依舊淩空警惕地看著這個世界。
周遭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
晏慕雪拿著劍，左右看看，“老神仙，你的東西，還要嗎？”
“小丫頭，”虛空裏，一雙巨大的眼睛若隱若現，目光深沉冷灼，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果然不簡單！”
晏慕雪沒有抬頭，她能感覺到頭頂上那淩人的目光。好似回到了紅牆裏那個被封印的世界，獓因打量獵物的眼神也不過如此。
此時，才有了一絲害怕。
她緊緊握著劍柄，手心裏已經滿是汗。她佝僂著身子，低著頭，不敢貿然地回過身去。
她這時才發現——比起獓因的幹脆直接，這個心思深沉的“老神仙”，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對付。
她秉著呼吸，等著他的下一步舉動。
“小小的身板，卻有著強大的靈魂。你不簡單……”上頭的那雙眼睛，在虛空裏變得清晰無比，就連眼眶四周那些滄桑的細紋都清晰可見。他蹙了蹙眉，似在認真地思考，一雙眼睛卻端凝地審視著她，“待本神仔細看看，你從上邊兒來？”
老神仙的聲音平靜，語聲裏帶著的疑問，沒有摻雜任何的情緒。
好像，真的是在問。
從上邊兒來？
什麼意思？
晏慕雪明顯聽不懂。
沒有聽到回答，老神仙又顧自說道：“你這魂魄，好像鍍了一層金粉一樣，亮閃閃的，閃得本神的眼睛都要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你這魂魄太過閃眼，本神看了半天，竟然半點沒瞧出你是哪路神仙。魂魄是仙氣凜凜，身子卻是濁骨凡胎。看來，你是入過幾次輪回的，才將這身仙氣藏得這樣好。”
老神仙深沉地“嗯”了一聲，算是確定了，“隻是，本神實在好奇——你到底是哪路神仙……”
晏慕雪正是聽得雲裏霧裏，就見周遭的霧氣飛快地散去。
眼前一陣光影鬥轉，就看見一個白胡子老頭正瞬也不瞬地打量著她。
晏慕雪皺了皺眉，“老神仙是？”
白胡子老頭撚了撚胡須，“本神是河伯——冰夷。”
“河伯？冰夷？”晏慕雪喃喃重複。
神話傳說倒是聽過不少，卻從來沒有過切實的感受，好像那些東西都離自己很遙遠。現在，其中的人物驟然出現眼前，她感覺就像是在夢裏一般不真實。
正說著，就聽見身後不遠揚起一道熟悉的聲音，“冰夷，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