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明明白白地看見，她原本細弱的身體就像是鍍上了一層金粉，雖然依舊是纖細的身段，卻有一股由內而外的力量直逼人心。讓他的心忍不住為之震顫，各種各樣的情緒紛至遝來。
羨慕，嫉妒，恨，還有恐慌。
羨慕的是，她可以一夕突破，踏入“禦靈煉體”的境界。
嫉妒的是，他練了這許多年才有的境界，她竟然吸收了一顆晶核就做到了。
恨的是，他為什麼沒有這樣的好命！
恐慌的是，這樣的晏慕雪，他已經無法對抗。
得，想想辦法才行。
剛從宴會回來的百裏寒，就迫不及待地讓宮裏的太監去找上次的神秘女子。
女子星夜前來，依舊是一身妖嬈的紅衣。方一進來，便掀掉帽兜，掃了眼空蕩蕩的宮室，顯然百裏寒已經提前屏退左右。
見他一臉凝重，女子卻揚起一抹謔笑，恣意張揚，“太子叫本宮來，是因為晏府的宴會上，聖女吸收了海之靈突破的事吧？”
心思，一眼被人看穿，百裏寒不滿地瞋視著對方，“柔妃娘娘，你是不是認為可以隨便看穿本宮，就可以把本宮玩弄於股掌之間了？”
柔妃臉上的笑容頓失，不屑地挑眼，“太子殿下，你的心思昭然若揭，還用得著本宮來看穿嗎？你想什麼、做什麼，都在本宮的意料之中。如果你不願意跟我合作，也可以。不過，我想晏夫人現在應該已經猜到，你和聖女互換身份的事了吧。你說，她會不會把這件事公之於眾呢？”
百裏寒很是震驚，“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還記得你蠱毒發作的事嗎？”柔妃纖長的手指，搭在他的肩膀上，循著衣服上的紋路遊走，如絲般的眼神讓人難以捉摸。她驀地湊到他耳邊，幽幽地說：“那是本宮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她的聲音很清靈純粹，如同一泓泉水悠然地流淌。
百裏寒卻無端端起了毛骨悚然的感受，隻是怔怔地看著她，“你……做的？”
“想不明白？”柔妃優柔地挑眉，嗬嗬一笑，長指在他的臉頰上慢慢地劃過，“因為本宮就是要把你玩弄於股掌之間，讓你任我擺弄，怎麼樣？滿意嗎？”
洶湧的怒氣在百裏寒的肺腑之間蒸騰，亟待發泄。他卻隻是一臉怔忡地看著柔妃，就像被人握在手裏的一直螞蚱，想要跳想要掙紮，卻根本是浪費力氣。
想到剛才蠱毒發作時那種瀕死的感受，百裏寒深深地恐懼著，顫聲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本宮跟你一樣，”柔妃一手搭在他肩上，噙著一抹邪笑，就那樣輕佻地刮著他的側臉，“想要——這天下！”
這個曾經被當做畢生追求的想法，猛然間在耳畔炸響，百裏寒卻沒有一絲興奮，有的隻是一臉的怔忡和不可置信。
他怔怔地看著柔妃，想說一句：“就憑你？”
然而他忍住了，因為眼前這豔光四射的女子，眼裏有種讓他震懾的東西在流淌。
那是一種，足以征服天下的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