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醞釀了一下情緒，就膝行到了九羲腳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泫然欲涕道：“冤枉啊，國師大人！弟子是有說過紅牆的傳說，可傳說就隻是傳說而已，就算弟子不說也會有其他人說。如果因為如實說了一個傳說，就非要說弟子有謀害大姐的企圖的話，弟子可真是太冤枉了！”
晏慕寧抬頭望著九羲，滿眼的楚楚可憐、無辜和委屈，縱是再硬的心腸看到她這副模樣，也忍不住要心頭一軟。
九羲卻是無動於衷，低眸下來，冷冷笑道：“可你把這個傳說篡改了。從來沒有天象生變、封印解除這回事，更沒有活人生祭這回事。你故意說成這樣，居心何在？”
九羲的聲音低低的，卻有著直刺人心的力量。
晏慕寧明明已經架不住這樣的威迫，卻還是硬著心死咬著，故作恍然道：“哦？沒有嗎？可能是我聽錯了，或者記錯了，畢竟這種街頭聽來的東西，難免會有誤傳的時候。”
“哦？”九羲挑眉，臉色卻是陡然一變，揚手給了她一巴掌，“你當本座這麼好騙？”
晏慕寧被打得整個人都癱到了地上，連連咳出幾口血。
九羲直起身子，目光犀利地看向眾人，“我大齊的聖女，是神的使者，是神聖不可褻瀆的。如果有誰想要冒犯，會有什麼後果，你們可以試試。”
這話，明顯是說給在場的每個人聽的。
南榮俊想到自己剛才那點不敬的想法，頓時心虛起來，很快又慶幸地鬆了口氣。幸好剛才接住的不是聖女，不然的話……
想想，就後怕。
澹台昊卻是一臉興味：堂堂國師就可以君臨天下，還要一國之君幹什麼？真是有意思。
九羲回頭來看著晏慕雪，目光一柔，“這兩個人，你打算怎麼處治？你現在是聖女，有這個權利。”
晏慕雪的氣，剛才已經撒出去大半，此刻殺氣退去，心裏已是一片平靜。怎樣處治遊舒蘭和晏慕寧，已經變得不那麼重要了。此刻被問及，就不禁遲疑了一下。
這一遲疑，就聽遊舒蘭不解道：“聖女還活得好好的，為什麼一定要處治呢？更何況，聖女剛才已經把弟子打了個半死，若說處治，也處治過了啊。”
大概是因為國師打了晏慕寧一巴掌，無形中把事情的主謀歸到了晏慕寧的身上，遊舒蘭頓時覺得自己無辜了許多，不知不覺就故態複萌了。
她這句不帶腦子的話，把晏慕雪降下去的火頓時又挑了起來。
晏慕雪淡漠地轉回身子，就雷厲風行到了她眼前，一把將她揪了起來，冷笑道：“你這條賤命，能抵消我吃過的苦、流過的血？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說話的同時，竟生生將她拎到了半空。
沒有絲毫的猶豫，就一把將她扔到了紅牆裏。
遊舒蘭甚至還來不及發出一點聲音，就從眾人的眼前消失了。
晏慕雪繼而轉頭看向晏慕寧，雙目猩紅，“你也是這樣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