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羲方一坐下來，就揉了揉懷裏的銀姬，看向晏慕雪，“它在你身邊呆得好好的，幹嘛往我懷裏跑？”
想到銀姬剛才那一跑一跳，九羲和她的關係，在眾目睽睽之下，頓時昭然若揭。
可身為當事人的九羲，卻是一臉一無所覺的樣子。
晏慕雪就忍不住漲紅了臉，朝九羲翻了個白眼，“我怎麼知道？可能是想你了唄！”
話一出口，晏慕雪就感覺周圍那一雙雙原本還隻是探究的眼神，頓時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晏慕雪頓時忍不住掩麵，感覺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可九羲卻是一臉興味地看過來，仿佛在說：本來就不清，又何必去洗清呢？
晏慕雪更加羞憤欲死。
好在很快就聽殿外傳來一聲：“皇上駕到！柔妃娘娘駕到！”
眾人對他們的關注，頓時才轉移開來。
隻見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烈顯帝大步進來，龍行虎步間，不失天子威儀。他的身側，是一個紅妝妖豔的女子。一身描金的翟衣，花紋繁複，精工細作。紅如烈火，鮮豔奪目。
女子身子窈窕玲瓏，纖腰不盈一握，輕盈款擺。風姿綽約，妖豔嫵媚。顧盼之間，勾人懾魄。
她一出現，頓時成為霜雲殿裏唯一的焦點。
比起晏慕雪這個清靈脫俗的聖女，在場的男人，除了九羲，似乎更願意看她。
看著男人們貪婪的目光，晏慕雪下意識地看了眼九羲，卻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見她看過來，九羲就忍不住挑眉，用神識問她：“你在看什麼？”
晏慕雪心裏禁不住一喜，麵上卻是斜了他一眼，用神識反問道：“那你在看什麼？”
九羲回答得坦坦蕩蕩：“看傻丫頭在看什麼。”
晏慕雪一哼，就扭過臉去，不再看他。
一陣香風襲來，晏慕雪下意識地抬眼，才發現柔妃已經到了眼前。
柔妃走到她身前，就挽住了烈顯帝的胳膊，嬌聲道：“陛下，這位……就是聖女了吧？”
大齊的祭禮，已婚女子和太監是不得參加的。說是，不潔。
所以，祭禮上的事，柔妃還隻是從別人嘴裏聽到過。始終是，耳聞不如一見。
烈顯帝看向晏慕雪，目光裏滿是慈靄和欣慰，笑著拍了拍柔妃的手背，就道：“愛妃猜對了。”
而，晏慕雪卻從柔妃走過來那一瞬開始，一雙眼睛就死死地盯著她。
滿眼的，不可置信。
怎麼可能？
薛家的人，在那場禍事中，明明已經死絕了。
她怎麼會在這裏？
柔妃轉眸過來，讚許地揚唇一笑：“早聽說，我大齊的聖女是個驚才絕豔的人物。今日一見，當真是不負——”眸光嫵媚一轉，卻看向了九羲，“國師的青眼有加，和悉心栽培。”
這樣的套話，九羲明顯已經聽煩了。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榮辱不驚道：“娘娘說笑了。”
卻是，連一個像樣的禮數都沒有。
柔妃春光明媚般的笑容僵了一瞬，旋即就和烈顯帝若無其事地走到了首座上。而緊隨其後的百裏寒，卻是沒有一絲的存在感，默默走到了九羲和百裏毅之間的席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