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羲佝僂著身體，扶著牆低低地喘氣。心潮卻久久無法平靜。
這樣的狼狽，晏慕雪從未見過。她佇在門口，不敢靠近，“九羲，你沒事吧？”
九羲……
這一世，已經極少聽到她這樣叫他。就像遙遠的那年，她穿著鳳冠霞帔等著他揭開蓋頭的那一刹，那樣的輕顰淺笑，那樣的溫柔如水。
那些久遠的記憶，潮水般地湧來，沉甸甸地壓在心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九羲……”晏慕雪見他始終不說話，蹙著眉擔心地走上來，搭上他的手腕，“是不是生病了？”
溫軟的手指觸上他的肌膚，九羲身子就禁不住一顫，勉強壓製下去的心念一下子翻湧上來。
她明明就在眼前，他卻依然覺得那麼遙遠。
他再也忍耐不住，扣住她的後腦，襲吻上來。
纏綿的氣息撲麵而來，他抵著她的唇，用力撕咬碾磨。好像一鬆手，他就會再次失去她。唯有將她拆吞入腹，將她磨成粉、化成水，融在血脈裏。
他才能確定——她是他的！
感覺到他灼燙的溫度和攀升的欲念，晏慕雪心裏又急又怕，奮力地掙紮著，卻換來他更深的侵襲。
灼燙的吻，襲向她的脖頸，一點一點地啃齧著，留下屬於他的烙印。
與此同時，大手也開始急切地解著她的衣帶……
情勢變得越發不受控製。就像燎原的火，讓她有著滅頂的恐懼。
“啊！”
晏慕雪尖叫一聲，在他的脖子上用力一咬。口腔裏，一絲腥鹹的味道漫延開來，他的動作明顯一頓。
良久的沉默後，九羲將頭埋在她脖頸之間。有溫熱的液體滑落下來，燙得她的肌膚輕輕一顫，晏慕雪喉間一哽，“你，你沒事吧？”
這樣失控的九羲，讓她害怕，卻依舊讓她心疼。她實在沒有勇氣，再推開他。
“我們，結契吧。”九羲聲音低啞，酸澀。
“好。”晏慕雪淚眼婆娑，輕聲哽咽。
管他愛的是誰、想的是誰，管他所謂的結契到底是什麼！什麼“要愛就愛一個能與她勢均力敵的男人”，這一刻，她都不想管！
她隻知道——此刻，她的心很疼，很疼很疼。
如果結契能讓他好過一點，那就結吧！
她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的他，再也不想忍受這樣的心疼！
“結了契，我們就再也不能分開了，你也答應嗎？”九羲聲音苦澀，低歎一聲，低頭在她唇上繾綣一吻。
“嗯。”晏慕雪堅定地點了點頭。
結契對她來說，雖然始終都是模糊的，但她知道，這樣的契約，就像不可違背的誓言，會將他們緊緊地係在一起。
想起曾經與尉遲朗的山盟海誓，忽然之間，竟然變得可笑起來。那樣的青澀、那樣的稚嫩、那樣的不顧一切……和這段日子所經曆的比起來，簡直就像一個笑話。
她突然大徹大悟——真正的愛情，是不該計較付出與結果的。
隻要這一刻，他的眼裏還有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