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
百裏寒心裏暗歎一句:也難怪父皇會那樣寵著她,原來她當真有著這樣的資本。大概所有的男人,都會想要死在這樣的女人身上吧。
想到這其中,或許還有自己。就像純淨的白雪沾染了一絲不潔的顏色,總想著要抹去,百裏寒眼底不禁滑過一絲厭惡。
這一絲的厭惡,毫無意外地被女子捕捉到了。她勾著唇,隻是輕笑著,朝先前的女子揚手,“洛妍,守在門口,好好盯著。”
叫洛妍的女子,生得也是眉目如畫、秀麗無雙,隻是舉手投足之間卻不似紅衣女子這般張揚,顯得內斂許多。得了女子的命令,她隻是微垂著眼,並不關注這裏的一切,便規規矩矩地退到了門邊。好似從未存在一般。
對於女子這樣的遮遮掩掩,百裏寒終是不耐起來,“你到底,想幹什麼?”
女子從從容容地將帽兜往後一掀,姽嫿姿容在太子眼裏展露無遺,“聽聞太子受了些委屈,本宮特意來看看。”
她驀地挑眼,笑靨如花,“太子不歡迎嗎?”
百裏寒卻被這樣的動作勾得心頭一顫,身子也不由緊了緊,有了某種難以言說的感受。他氣息不穩起來,有些挫敗地別開臉,咬了咬牙,“有話快說!”
他這樣一絲一毫的反應,都被女子納入眼中。女子卻始終一副恍若未覺的樣子,隻是一抬手,將宮室裏還在蔓延滋長的火焰收入了掌中,“本宮來的目的,很簡單。”
百裏寒怔怔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隻是一抬手,這樣的漫不經心,就將眼前所有的火都收入了掌中。他這個進入禦靈煉體中階的人,也頂多隻能引水滅火。她卻是這樣毫不費力地吸收了。
她是如何做到的?
就算火中有靈,要引火靈入體,也要先鞏固自身,讓自己強大到能規避火靈中帶來的烈焰焚身的危險。若要做到這般的從容,必須先要煉成能夠自如轉化五行之靈的五行體質才行。可要煉成這樣的體質,若沒有先天的基礎,就隻能靠後天承受萬般痛苦的修煉了。
那樣的痛苦,是把一個人生生地放入丹爐中,經過烈火煆燒不說,還要拿出來細細地錘煉。這樣卻還不夠,還要在深寒裏凍得整副身子都僵硬脆弱,又再投到烈火中。這樣翻來覆去幾次,整個人都脫去幾層皮、換了幾次骨,才能僥幸煉成一副。
比起萬蟻噬骨,卻要疼上十倍百倍。
這樣一副纖弱的身子,承受得住嗎?
百裏寒很懷疑。
他的心思這般的千回百轉,女子卻依舊是嫻靜如水,兩手交握,窈窕身姿盈盈上前,與他錯肩而立,“本宮來,隻是想告訴太子一件久遠的舊事……”
她側眸,眼底波光流轉,卻讓人抓不住其中的蘊意,看得隻讓人心底發空。她勾了勾唇,徐徐又道:“一件關係到——太子能不能活得更久的事。”
不是關係到他的太子之位,卻是關係到他的命。
百裏寒心裏猛地不安起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