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說,不能傳音入密嗎?”意識界裏,晏慕雪小聲地嘟囔。
“你我這是神識的交流,是神交,不是傳音入密。而且,調用靈氣的……是我,不是你。”
意識界裏,晏慕雪“哦”了一聲,訕訕地撇撇嘴,這話怎麼聽怎麼牽強。她心裏依舊有著做賊似的心虛,“我這樣一邊看書,一邊考核,也能不算作弊嗎?”
首座上的九羲,翻過一頁書,眉目裏依然是看書的專注神情。可意識裏,卻還在和晏慕雪自如地交流著。
“看書,就是為了把書中的知識裝到腦子裏。思考,就是把這些知識調出來,學以致用。你這樣,差不多。”
差不多!
晏慕雪心裏發出一聲哀嚎。
猛然發現,原來大齊的國師臉皮可以這麼厚,比她還厚!
可腹誹歸腹誹,題還是要做的。不然,名落孫山,可是要丟臉的。
一場文考下來,時間已近中午。一身疲憊的五學弟子,三三兩兩出了國子監,或是各有消遣,或是準備著下午的武試。
消遣,晏慕雪沒有。
武試麼,晏慕雪想準備,卻不知道如何著手。
晏家的破落小院,已經幾近廢墟。要回去做飯,也不可能了。好在,國子監有公共飯堂,可以將就湊合一頓。
晏慕雪想了想,還是到了飯堂。
飯堂裏,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個人。
能進國子監的,從來都是貴族子弟。他們一向心高氣傲,覺得在飯堂吃飯很對不起自己的身份。他們寧願在酒樓豪擲千金,也不願來飯堂。
因而,此時在飯堂吃飯的,多是國子監的教習和長老。
“看到沒有,這就是我上午說起過的晏家大小姐,也就是……”於墨白手裏拿著筷子,說得眉飛色舞、口沫橫飛。說到這裏,卻又是避諱地壓低了聲音,“咱們京城裏,最出名的那個‘廢物’。”
於墨白盡量把那兩個字壓到最低聲,卻又剛好能讓身邊人聽見。
晏慕雪也剛好聽見,隻是於墨白言語裏沒有半點嘲諷的意思,反倒還有些顧及她的臉麵。她便不太想去計較,隻是隔空朝於墨白行了個點頭禮。
於墨白見她看過來,便有想把她介紹給身邊人的意思,卻見晏慕雪明顯沒興趣地移開了眼。他雖然有些失望,卻還是訕訕地撇了撇嘴,不放在心上。
晏慕雪看了一圈,飯堂裏的人她都不認識,而且看她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她看了一圈,看到一間雅致的包間,就問飯堂的夥計說:“那是什麼地方?”
“那是國師用膳的地方。”
夥計正說著,就見那包間的門突然打開了,孫子楚熱絡地朝晏慕雪招著手,“小……”
一個“雪”字,還未出口。就在他喉嚨裏生生轉了個彎,他窘迫地笑了笑,“晏大小姐,到這裏來吃。”
他的身後,天青色的長袍包裹著一個頎長的身影,若隱若現。
未見頭臉,晏慕雪已是心頭一跳,喉頭一緊,腳卻不知不覺地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