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望,晏慕雪已經悠哉悠哉地到了門口,笑意盈盈地望著肇公公,“肇公公,那兩件衣裳,您一會兒讓人送進來就成。我初來乍到,不敢有所怠慢,隻好先進去了。”
肇公公點點頭,表示理解,笑著朝她揚揚手,“晏大小姐,放心進去吧。咱家會安排妥當的。”
肇公公眼底一片溫柔,轉眼看到晏慕琦淒淒慘慘的樣子,卻是一片冰冷,“自作孽,不可活。晏三小姐,好自為之吧。”他說著,向身邊托著銀盤的小太監交代了兩句,便和另一個小太監大步離開了。
望了眼肇公公離開的背影,於墨白才低眸看著晏慕琦連連歎氣,“真是可憐啊!被人打成這樣,少不得斷了兩根肋骨。本長老看你實在可憐,就贈你金丹一顆,省得你死在我國子監門口,平白鬧出一樁人命案。”說著,一抬手,變出一顆金丹來。也不管晏慕琦吃不吃,就硬生生地塞到了她嘴裏。
於墨白在原地佇了一會兒,見她臉色恢複了許多,又將她扶了起來。
晏慕琦見他是唯一一個肯來幫她的人,心頭不禁有些感動,抿了抿唇,澀然道:“謝謝於長老。”
於墨白不置可否地“唔”了一聲,兀自又變出幾卷書簡來,二話不說就塞到了她手裏,“跪的時候,脊背一定要挺直,人不能晃。塔樓上的秦老正巧沒事,可以替本長老看著你。你就好好跪著吧。時間到了,自會有人來叫你。”
晏慕琦望著於墨白,眼底泛起水光,滿是委屈,“於長老,你怎麼……”
“哦……”於墨白狀似恍悟地拉長了聲音,點頭道:“你可是要在國子監門口跪上一天的,不給你顆金丹吃,萬一死在門口,怎麼辦?”
晏慕琦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嘴裏還不忘硬氣道:“我就知道……你們沒一個人,肯安好心!”她說著,也不辯駁什麼,骨氣錚錚地跪在了國子監門口。
“對了,忘了告訴你,國子監的戒律不是這麼多的。”於墨白像是沒聽懂她的話一樣,隻是沉吟著。
晏慕琦神情一滯,淚眼婆娑地看向於墨白。想到手裏沉甸甸的戒律,還能減輕一些,她眼裏就有了絲期許。
於墨白手裏卻是突然變出一大堆的書簡,多到幾乎抱不住。他臉上吃力地抽了抽,就火急火燎地把手裏的書簡一把堆到了晏慕琦手中已有的書簡上。
晏慕琦手上一沉,就怒目瞋視著於墨白,“你!”
於墨白狀似鬆了口氣地彈了彈衣袖,衝著她一扯嘴角,就道:“國子監的戒律本來就這麼多。不信?去問國師啊。”他大方地一攤手,揚揚唇,就往門口走去。
遠遠看見晏慕雪,就是一臉崇拜地追上去,與她並肩而走,“晏大小姐,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什麼日子?”晏慕雪茫然。
“月中考核的日子。”於墨白滿臉堆笑,看見晏慕雪一副震驚的表情,卻是愉悅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擠擠眼,“本長老看好你哦!”
晏慕雪卻是如遭雷擊,半天都沒緩過神來。
才來,就考核!
真是活見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