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眉眼不抬，手上輕挑慢撚，“一個鬼牌，隻能引一人進入鬼市。這是規矩。”
女子聲音清靈，卻不帶一絲感情。
“那加上這個呢？”九羲朗聲道。掌心裏出現一枚靈氣晶核，散發著令人心醉的光和熱。靈氣晶核雖然隻有小小一顆，卻似乎蓄滿了力量，周圍的空氣都被它牽引得激蕩起來，形成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哦？”白衣女子似乎生了興趣，嫣然回眸。目光一觸上九羲手裏的晶核，便是一片驚豔之色。她眼波一轉，抬眼看向九羲，“這位貴客，倒是舍得本錢。這枚晶核的煉成，比起這鬼牌可要值錢百倍。你不心疼麼？”
“不過是個物件。”九羲不以為然道。
白衣女子眼裏起了一絲欽佩，眸光婉轉打量了晏慕雪一眼。眼裏掠過一抹了然，她揚唇笑笑，“既是慷慨相送，我阿芙蓉若再推拒，便是不通情理了。”說罷，便大方地一張手，將那晶核收入了掌中。
那晶核，頃刻之間便隱沒在阿芙蓉的掌心。
晏慕雪一直盯著阿芙蓉，卻發現她吸收了晶核之後，除了顯得更仙了，倒也沒什麼變化。晏慕雪頓時覺得，傳說中由靈氣煉成的晶核，也不過如此。
阿芙蓉像是看穿了她的小心思，調笑道：“小丫頭，不要小看剛剛的晶核。尋常人煉出來的晶核，就跟平常用來補氣的丹藥一樣，調養一下靈氣還可以，要增加功力卻是很難的。剛剛的晶核，卻是用百來年的精純靈氣煉成的，可謂是大補。有了這東西，平日裏稍稍用點功，功力就可以突飛猛進，迅速進階。”
晏慕雪眼裏一亮，“當真有這麼好？”
“好不好，”阿芙蓉吸收了晶核，說話也俏皮起來，衝她笑笑，眸子又是別味地一轉，看向九羲，“你問他。”
九羲“嗯”了一聲，便道：“還是早點進鬼市吧。再耽誤下去，都該天亮了。”
阿芙蓉碰了個軟釘子，稍稍有些尷尬。正色後，便讓綠衣女子拿來兩張鬼麵具，給他們帶上。然後，執起之前的那枚鬼牌，往前一扔。
鬼牌破開虛空，周圍的光影開始扭曲，擰作一團。似要將他們攪在一起，擰成一股繩，擰得血肉模糊。無數光影在眼前飛快地掠過，撲麵而來。
晏慕雪下意識擋住了臉。
耳邊傳來“嗬嗬”一聲輕笑，“小丫頭，已經到了。就送你們到這兒了，雞鳴過後，記得回家。”
晏慕雪這才放開手，睜開眼。
夜幕下，一條寬闊的街道蜿蜒向前。街道兩邊，商鋪林立。門前擺滿了貨攤，有同樣戴著鬼麵具的小販高聲叫賣著。街道上，人不多。這一切，卻是在濃到化不開的黑霧裏若隱若現，整個街道就像在一方鬼蜮裏，透著森森的鬼氣，讓人不寒而栗。
難道這才是真正的“鬼”市？
晏慕雪正驚訝得合不攏嘴，就聽有人在不遠的地方罵道：“你小子，到底會不會治病？要是不會，就別在這裏糊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