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這點，晏慕雪驚得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了，跟著倒吸了口涼氣，身體本能地想要竄起來，卻反被對方順勢一攬，按進了懷裏。
“別鬧。”
男子慵懶的嗓音，帶著初醒過後的沙啞，像是砂礫輕輕磨過。帶得晏慕雪身子輕輕一顫，莫名起了一絲酥麻。
晏慕雪心裏軟沉沉的，暖裏帶點癢。她很快可恥地發現，自己對這樣的嗓音竟然沒有一絲抵抗力。
可這樣的情形實在曖昧，晏慕雪別別扭扭地扁扁嘴，還是想要從男子的懷抱裏掙脫出來。
“別動。”
男子又將她往懷裏攬了攬，這次的聲音清楚了很多。晏慕雪這才恍然大悟，難怪剛才就覺得這感覺這氣息都有點熟悉，原來是九羲。
晏慕雪撇撇嘴，有點意外，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可不管怎麼說，她都還沒答應他的要求，搞得這樣親密，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再說了，就算她答應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不該來得這麼快吧？
畢竟……人家還隻是個沒及笄的姑娘呀！
這樣，也太羞恥了！
晏慕雪在心裏將九羲暴揍了一頓，明明感覺他沒用多少力，甚至還一副沒睡醒的樣子，可她就是怎麼都掙脫不開。晏慕雪翻過身，將九羲瞪了又瞪，嘟囔道：“臭男人，真討厭。”
“你不累？”九羲一臉倦容，用著歎息般的聲音，微微睜開眼，目光迷離地看著她。
九羲此時的臉上沒有戴著那半張麵具，俊美無儔的臉僅與她隔著不到半指的距離。薄唇微張，那清新淡雅的氣息噴薄出來，好似吹入幽篁的風，裹挾著竹葉的清香，讓人感覺迷醉而舒服。
晏慕雪不自覺地輕輕一嗅，滿意地揚了揚唇，跟對著尉遲朗的感覺好像還真的不一樣呢。
晏慕雪抿唇笑了笑，目光鬼使神差地落在九羲線條分明的薄唇上，細潤的紋理帶著誘人的光澤，讓她不禁看得失了神。
想起前日的那個吻，那絲絲縷縷的纏綿，此時依舊動人心魄，讓她不禁怦然。
許是想要再領略一番那滋味，晏慕雪的目光不禁深黯了下來，櫻唇也不自覺地抿了抿。
一道暗影襲下來，櫻唇上忽然一暖。
晏慕雪杏眼圓瞪，剛要驚呼出聲，九羲就噙住櫻唇輕輕一吮，挑得她身子跟著一顫，瞬時連推拒也忘了。
九羲溫柔地吻著晏慕雪的唇，晏慕雪顯然很生疏，不知道該怎麼辦，繃著身體，想要迎合卻又覺得羞赧。
上次昏昏沉沉的，所做的一切都是不由自主。
這次，卻是大為不同。明明心裏膩軟得不行，暈暈陶陶的，腦子卻始終捺著一絲清明，怎麼也主動不起來。
九羲怔了怔，鬆開她，蹙眉道：“你不是想親我嗎？”
看著他有些困惑的樣子，晏慕雪氣喘籲籲，漲紅了臉瞋白他一眼，“想不到，國師大人平日裏的一本正經都是裝的。”
哪有人這樣明明白白地把人心裏的想法，當麵說出來的？也太不給人麵子了！而且，堂堂國師竟然也會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九羲見她並未太過生氣，反倒是顯露出小女兒家的嬌羞，唇角不禁欣然揚起，也沒為自己辯白一句，隻是深深地看著她，“你，想好了嗎？”
晏慕雪臉上笑容漸失，她不得不承認跟九羲在一起的感覺，和跟尉遲朗在一起的感覺大為不同。
尉遲朗帶給她的，是一種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而那種感覺雖然好，卻時時刻刻都讓她生出一種隨時都要摔落下來的感受。事實上，她也的確是摔在他手裏。
而九羲帶給她的，卻是細水長流般慢慢浸潤的安恬，讓人全身心都很放鬆，很安全。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也甚至有了答應他的想法。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的關係，又能堅持多久呢？晏慕雪始終不敢去想。此生，她不但要愛一個能與她勢均力敵的男人，還要與他執手笑看長河落日、白頭偕老。
九羲，他能做到嗎？
長久的遲疑，答案如何，九羲眼底已是一片了然。九羲神色黯然，澀然地笑了笑，“你不答應也沒關係。就算你不答應，你也是我的女人。這是永遠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看著他落寞的神情，聽著他這般故作強硬的口吻，晏慕雪心中一陣悵然若失，幾乎是脫口而出：“你給的時間太短了，我不能現在就做決定。雖然現在，我還不想答應你的條件，但是我們可以先試試相處。以三個月為期，到時候，我再給你答案？”
九羲一怔，蹙著眉頭，遲疑道：“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