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凡間的戰亂也在幾年之後被一位能人誌士平息,他成了一代明君,凡界太平了一段時間。凡世,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細細道來未免太過繁瑣,司命寫下該出現的史實,也就放下墨寶找老君下棋去了。
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玄止隻是覺得,自己該救醒她。對於她說的師徒關係,也不過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從未當真。待救醒了她,他就會放她下界。
將白玉珠喂入她的口中,玄止握住她的手,臂上的紋路開始以可見的速度消失。很快,她就能醒了。合上冰棺,玄止回到自己的住處。
墨綃去布置東西了,添依進了承天殿大門,就有些犯難。路癡是與生俱來的麼?她頭疼地在一處岔路口停了下來,添依撓著頭,原來該怎麼走來著?好像之前墨綃告訴過她自己的住處在哪裏啊……也罷,暫且先慢慢走好了,大不了原路返回。添依如是想著,鼓起勇氣大步地往前走。
這承天殿修的真是好看啊!添依感歎,石頭鋪成的小路兩旁種滿了不知名的樹木,樹上開著嫩綠色的小花。風一吹,碎碎的花瓣隨風飄下,灑滿一地。沒有嗆鼻的香味,隻是淡淡的清香彌漫,添依不覺放緩了腳步。小路的右側,是一大片草坪,樹叢一簇簇地圍成一個圈,草坪上零星地點綴著紫色的小花。再過去一點,就是假山,清泉從其中一個洞口湧出,細細地流淌。隨著原來安排好的水道流向四周,最後彙至一處小池塘。沿著小道,她走到了花園中的一座亭子——浮月弄影。這名字取得也很有意境。添依輕輕地念出這四個字——秀雅的蠅頭小楷,一旁還有一個印章——瑾婉兒。這是那個美女天後寫的,添依心裏對瑾婉兒的敬佩又多了幾分,美女啊,文采又這麼好。簡直就是大家閨秀啊……真的很難想象這看似文弱的女子是怎麼坐穩天後這個位置的,還要處理那麼多事情……
添依坐在亭中,兀自發呆。
一個風箏從天上落了下來,掛在亭子上。由於風箏的線纏住亭子一角,所以那長相奇特的風箏就在添依的麵前一晃一晃的。為什麼說它長相奇特呢?因為菱形的白布上,畫著隱約看出是兩個人影,可是……不是添依的眼神有問題,實在是她看不出這到底畫的是誰啊。人影一大一小,然後就不知道了。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風箏是誰的啊?好在沒過多久,添依心中的疑問就得到了解答。
添依正好心地走過去,想把這個風箏取下來。一個紮著辮子的小男孩從遠處尖叫著跑過來,嘴裏喊著:“住手!不許動我的小白!”
“……”添依聽清了他說的話,嘴角抽搐,小白?他說的可是這個風箏?
男孩很努力地從遠處跑到她的麵前,滿頭的大汗看出他方才跑的多麼急。一手奪過添依手裏的風箏,隻可惜線還沒拆下來,他隻能抓住它,不能帶走它。似乎不服氣,小男孩還用力扯了扯,結果直接把線給扯斷了。啪嗒一聲,男孩因為用力過猛,直接摔到地上。
畢竟還是小孩子,小男孩愣了一下,方才還氣呼呼的臉頓時垮了下來,然後淚珠就從他的眼眶裏滴落。輕輕的嗚咽從他嘴裏發出來。添依伸手想將他扶起來,可是小男孩不領情,甩掉她的手,拽著風箏在那裏一邊哭一邊喃喃:“送給母後的禮物……嗚嗚……壞掉了……”
添依無奈,也蹲下,掏出手帕拭幹小男孩的淚水:“不要哭了,線斷了姐姐幫你接起來怎麼樣?”
小孩子還是小孩子,本來打算不理添依的他還是勉強吸住鼻涕忍住眼淚,疑惑地望著她,這風箏怎麼修好啊?
添依看到小男孩止住眼淚,她站起身將線從亭子一角給弄了下來,再拿過風箏中心的線,在兩者之間打了個死結。用力地拽了拽,試試強度,添依將風箏放到小男孩懷中:“這就好了。”
看了看回到手中的風箏,小男孩愣了愣,隨即破涕為笑:“謝謝姐姐。”
這時候,照顧小男孩的隨從才慢半拍地跟過來:“小殿下,你怎麼跑這裏來了,讓奴才一頓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