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三天以後,我勉勉強強賺得三百塊錢,麵部表情幾近麻木,腰也直不起來,盛姐依然精神奕奕,金錢對於她的誘惑是巨大的。已近年關,街上更顯蕭條,我本不忍把她一個人拋在武漢街頭,奈何我怎麼勸她都不願回家麵對那一幹親戚,寧願在街頭承歡眾人,麵對老板的嗬斥與指使。媽媽的電話催得緊,說親戚們都已到齊,我該回家盡孝心,她說得一臉幸福,我卻明白最終的劫難要來了。
坐在擁擠的車上,我有種落寞的感覺。大學之後,同學感情真的漸漸疏遠,包括我和她們,也不得不在感情和理想中做選擇,我們在現實裏苟延殘喘,彤姐一個人背著理想去了遠方,園園更是屈服在現實之下,我們並不常常見麵,後來都忘記了聯係,再不似從前歲月那般親密無間,當真是要分別了,而我們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彤姐,你還好嗎?”
手機閃爍,信息發了出去。我最怕彤姐淡漠的兩字“還好”,馬上編輯另一條信息,手機振動,信息傳了回來,溫暖霎時在心底漫開。
“我想回來看看你們,明天起身。”
武漢已開始落雪,輕輕地雪花在空中飛舞,落到地上便成了水漬,一塊一塊的,更顯清冷。我希望我們四人能結伴在雪中暢遊,便提醒彤姐道:“武漢很冷,且天氣陰晴不定,記得多帶些衣服,不要凍著了。”
我瞞了媽媽兼職的工資,帶著園園在商場裏搶購了一圈,園園有些憂傷,道:“我一個人在家用不了這些東西的。”我敲了敲她的小腦瓜道:“誰說你一個人了,還有我們啊,我們陪著你一起過年。”她半信半疑道:“叔叔阿姨們才不會允許你們過年還飄在外麵呢,你們不用管我,我一個人也能過好年的。”
我又好氣又好笑,“小丫頭,難道你要‘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嗎,放心吧,大人們最多撐到十點就要睡了,彤姐也要回來了,一個人怎麼過年,外麵會陪著你一起跨年的,慶祝園園又長大了一歲,姐姐們不會不管你的。”
園園露出一種很期待的表情,拉著我道:“那我等你們。”
彤姐從海南一路顛簸到家時已是兩天以後,我真無法想象清秀高傲的彤姐是如何一路擠車並穿越擁擠的車廂,不斷和別人發生碰撞,還能一臉淡然地出現在我麵前。我關懷地問了一句:“路上還好吧?沒有被鹹豬手揩油或小偷得手吧?”她的淡定出乎我的意料,“沒有,一路風光正好,感受良多。”我本來想通過這個話題熱熱身再引出八卦,既然她如此不給麵子,我就直接切入主題了。
“那個……‘離人’是怎麼回事?”
“她見我一臉訕笑,知道也躲不過我們三人的盤問,麵色稍有緩和,似分享幸福一般緩緩道來。
“他叫張離,是我在網上認識的,人長得還不錯,照片一會兒給你們看,他很有內涵,我們經常在一起談論詩詞,他很懂我,人也很體貼,我覺得他還可以。”
簡單的一席話爆點眾多,男朋友居然是網上認識的,家世背景一概不知,就這樣成為男朋友了!我懷疑彤姐被鬼迷心竅了,也許是一個人身在海南太寂寞了。
我似不經意地問她:“張離是哪裏人啊?你還了解他更多嗎?”
又是一個令我驚悚的答案。“我們從不過問這些,我挺喜歡他的。”
大過年的我不好打擊她,決定和園園商議後再行勸說。我挽著她,結束性地來了一句:“彤姐,你真是個前衛的人啊,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樣了。”
她不置可否:“你的愛情不是一樣嗎?”(每天定時更新,後續章節更精彩,因為這就是我們的青春,我們能從中看到很多經驗和人生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