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人生會與癌症遭遇。
2008年11月末,先是在大學讀書的兒子來電話告知因有五門功課不及格學校勸其退學,我很著急。晚上,又接到妹妹的電話,說父親最近急劇消瘦,恐怕患了癌症。兒子與父親都是我的親人,這兩件事情同時出現,讓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12月1日,我立即駕車千裏趕回大連,先去兒子的學校與老師溝通,再等待父親的檢查結果,兩天後,父親的檢查結果出來了,虛驚一場,我略微鬆了口氣,2008年12月13日,我去超市購買了五個豆包,吃了三個後,肚子發漲,肚皮越來越大,一敲像鼓一樣砰砰地響。我不想去醫院,朋友推薦了一家中醫診所,經過按摩,肚子裏的不適緩解了。
我去醫院開了一張檢查單,但我沒有檢查就離開了。我堅信我沒有任何疾病,這次漲肚隻是偶然。那時,我忙於為朋友的一間公司做策劃方案。
12月20日清晨,我的愛人在衛生間馬桶邊上看到一滴鮮血,她告訴了我,我沒有當回事情。但那天夜裏,不時地醒來,又不時睡了過去,一夜全是夢。最後一次醒來,窗外已呈現魚肚白色。原來我是不準備去醫院的,但我改變了主意。
我起床在網上搜索了血尿的關鍵詞:膀胱炎、腎結石、膀胱癌。
我對愛人說:大不了,就是膀胱癌。
天空下著小雪,我一個人駕車去醫院了。
其實,早在2008年7月,我也見過我的尿液裏有鮮血,但全然沒有認真,也沒有任何異樣感覺。
網上信息顯示血尿是膀胱癌症的特征之一。
檢查了尿、血及彩色超聲外,醫生建議我做CT,我說改日再做,就匆忙回家了。
回家後接到一個朋友打來電話,她問我結果如何,化驗單上有沒有“實體占位”?我仔細看了看那龍飛鳳舞的幾行字,辨認出“實體占位”四字。
大約過了半分鍾,她對我說:
“你得了癌症,膀胱癌。”
兩天後,醫院的膀胱鏡檢查證實在我膀胱右側有一個直徑4厘米的實體占位——膀胱癌。
癌症,真的來了,我的生命進入了“倒計時”。
從醫院駕車回來途中,感覺到時光最初停滯了,然後,就是飛速旋轉,我看見了一隻流浪貓在遠處走過,我將車停在路邊,仔細看那隻貓,我知道我生命的下一站就是死亡,而沒有中途站了。
我的手有些發抖,我不得不將車停在路邊,擰開了收音機,此時,恰好飄出了許巍的歌聲:
“許多事情來不及想就這樣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