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扭頭去看，這才發現亮晶晶冷冰冰的冰棺裏，清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醒了。
眼神也是清淨澄明。
“你什麼時候醒的？”
清梧淡淡看她：“剛才。”
她被這個眼神一激，立刻想起來她剛才似乎問了句話，這麼說，她早已醒了。
董芷立刻抬頭看月亮，月光冷清白皙，透過深厚的河水，照進來的光線顯得曲折細弱。
已經子時了？
“轟”地一聲，裏頭的人打開了冰棺，而且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慢悠悠地從裏頭出來並且回答了她：“沒有到子時，確切來說，是沒有到圓月的子時。”
圓月？董芷條件反射般想今天的日子，沒記錯的話，今日是十三，離圓月尚有兩天。
這跟圓月有什麼關係？她還沒問呢，清梧已經冷著臉搶先拋出了第二個問題：“周歆打開了玉骨結界？”
“啊？”董芷被嚇得一愣，“呃……應該是……慢著！”她的腦子陡然清明過來，她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清梧皺著眉看著她突然興奮起來，似乎也想明白了什麼，突然轉身就走。
董芷還來不及說什麼，慌慌張張地跟上去：“你等我，我有事情告訴你，很重要！”
清梧一刻不緩，直接施法來到了白楊林旁，董芷在其後出現，她還有傷在身，彎著腰大喘氣：“我是……真的……有很重……重要的事……”
清梧沒看她，伸手指了指前麵的河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
董芷一頭霧水地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一眼便看見了一塊河邊黑漆漆的巨石。
沉穩又不起眼。
董芷更加不明白了：“這是……什麼？”
清梧唇邊居然有了笑意：“你是不是想說，玉骨結界應該沒有被打開？”
董芷默然。
這的確是她想說的的，之前河中那麼大的動靜的確是靈氣崩塌的預兆，但河中靈氣的符印，如果真的崩塌了，妖鬼濁氣應該紛紛異動，而不是像後來如此平靜。
周歆取元丹取得太容易，做交易也做得漫不經心，甚至還答應帶著元丹姚餘去到蛇窟裏被他囚禁，雖說姚餘傷勢嚴重，但依著周歆的性格，這幾件事做得簡直像是兒戲。
所以，他應該還有後招。
清梧默默地聽著她的分析，點了點頭：“我同意你的看法。”封印的破口是大石，如今大石安然無恙，就說明結界並沒有被打開，周歆隻是施了個幌子騙了他。
董芷眼睛一亮，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清梧垂下眼睫思考了一會，突然想起剛才向她一板一眼彙報的小靈火，立刻道：“你的靈火是周歆的吧？你們不是見過麵了？他有沒有告訴過你什麼？”
經過這麼一提示，董芷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腦門：“對，我想起來了！不過不是周歆，是土地爺，他讓我告訴你一件事。”
“土地爺？”這個人她隻是早年剛來此時見過一次，隻記得是個風流瀟灑的人，後來出現在周歆的描述中，卻又變作了嚴肅無趣的老人家。
“他說了什麼？”
“就是我逃出來的事情，我跟著杏因到了姚餘的蛇窟，而且帶著一叢靈火逃出來了，而那個蛇窟的出口就在城外的墓林中。”
“小靈火呢？”
董芷抓抓腦袋：“被土地爺帶走了，他說他會轉告周歆，卻叫我來找你，在子時之前把你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