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梧足尖點地騰到半空,衣袂無風自舞,藤蔓一般的藍色妖氣從足底一點點纏繞上來,眼角已現出黑紋。
她抬手在空中虛虛一握,藍色的靈光中立刻跳出一隻又一隻白雪蝴蝶,蝴蝶組合化出一把雪白長劍。
她瞄準位置,將長劍順手扔出,長劍挾勢直直刺向蛇妖,蛇妖受驚,鬆開了那個男人。
一雙鮮紅的眸子對準了清梧,眼裏怒意滔天。
清梧料的不錯,這的確是一隻將將修煉連化形都不會的小妖,雖吸食了不少精氣令它看起來有些凶惡。
清梧輕輕勾起嘴角,左手結起靈光繞了幾個圈,立刻化出紛紛揚揚的蝴蝶,繞上了徐大哥的身體結起了結界。
她立起來,揮起長劍再次刺向蛇妖。
不過這妖精修為不夠,反應倒是靈敏,一連幾招清梧都傷它不著,與那團黑氣陷入了纏鬥。
清梧抬頭看了眼月色,上弦月掛在東南天際,清輝萬丈。
她深吸一口氣,反手揮劍平平刺了過去,蛇妖順著劍勢向左偏著躲了一下,這一躲卻正好把腦袋送到了清梧的手底下。
就是現在!
清梧看準時機,右手結起印伽,猛地朝著它的腦袋劈下去。
蛇妖撕心裂肺地吼了一聲,身體突然現出巨大的氣牆,將清梧撞了出去。
她摔到地上,冷眼看著半空中的黑氣劇烈地搖晃怒吼,引得地動山搖。
劍被震開在她三尺開外的地方。
清梧抹開嘴角的血,指尖微微施力,躺在地上的劍顫動了幾下便以雷霆之勢刺了出去,劍尖劃開氣牆,直接打入了蛇妖的腹部。
光華閃過,黑氣倏然破碎消散,隻餘下一顆紅色的珠子在空中散著瑩瑩的光。
蛇妖已死。
清梧擦了擦嘴角的血,抬手收起了那顆元丹,慢慢走到那個男人身旁,蹲下身探了他的鼻息。
氣息悠長,看樣子她來得及時。
清梧收起妖氣,化成普通姑娘模樣,又伸手在男人的天靈蓋上纏繞幾圈,一條黑氣靈活得如同蛇一般鑽進了她的袖子。
她收回了香息蠱。
做完這些,她才站起身,卻架不住眼前一黑,差點摔倒。
她扶著井沿,轉了轉手上的珠子,輕輕地苦笑了一下:“還真是有點厲害。”
厲害的蛇妖已經被清梧收拾了。
瘟氣很快散去,差點死在蛇妖手上的村民們也已經救回來了,徐大哥身上的香息蠱也已經被撤去了,清梧此行算是功德圓滿。
說起來,那日她受了傷,一時倒是把他忘在了腦後。
事後才想起來,徐大哥被蛇妖所擒,卻不知他有沒有見到蛇妖原身,要真是看見了,卻是要及時清了他的記憶才好。
但第二天一早,她去找徐大哥時,他除了臉色有些白也沒什麼不妥。
被問起前一天晚上也隻是一派茫然,隻說自己本來在屋裏睡覺,也不知怎的,居然睡到了屋子外麵的水井旁。
清梧斂下眉眼,那天晚上她怕出了差錯,所以並沒有動暈在地上的徐大哥。
他的模樣也不像作假,當即安心,留下些藥便告辭了。
她像第一天一樣,裝模作樣地從東家逛到西家,給他們又開了一副藥,當然是為了給瘟氣的消失找一個好一點的借口。
第二天中午,睡了一覺病就莫名其妙痊愈了的村民這才後知後覺,一下子將清梧奉若神明。
還熱熱鬧鬧地辦了酒,說要感謝救命恩人,清梧不好意思地抓抓腦袋,應了。
誰能想到那是一場鴻門宴呢?
那些親切友善的村民們哄著她喝酒,清梧不喝酒,也不好拒絕,小小地抿了一口。
然而酒方入口她就察覺到不對了,胃裏心裏火辣辣地,很難受。
有一股控製不住的氣流在她體內衝撞,她覺得很痛苦,仿佛五髒六腑都揪在了一塊兒。
手中的杯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疼得冷汗都出來了,悶哼一聲伸手扶住了桌子。
清梧抬頭看著那些村民。其實她眼前已經什麼也看不清了,隻有些影子在虛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