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被推進了手術室,氧氣罩彌漫著微弱的霧氣,心跳起搏器一次次的震動著程橙心口,雙眼緊閉的程橙在搶救室的療床上一次次的彈起。
手術室外等候的安依熏哭紅了雙眼,齊子晟雙目赤紅,平日裏的溫潤不見,臉上線條緊繃起來,他糾起了安依熏的衣襟,瘋狂搖晃著,“我不是說了讓你走的嗎!你為什麼不聽!是不是把你媽媽氣死了你就開心了!你媽沒有多少日子了,你就不能讓你媽媽安安心心的過完最後的日子,為什麼你非要這麼折磨她!”
這樣的齊叔叔安依熏從未見到過,安依熏隻是驚愕的睜大了雙眼,可她沒有掙紮,任由著齊叔叔憤怒的拿著她發泄,是她的錯,是她太衝動,她不該刺激媽媽的。
齊子晟憤怒之極,滿腔的悲憤無處發泄,將安依熏推到牆壁上。
齊孝天趕忙衝上來強行拉開齊子晟,平靜的勸說,“二伯,先冷靜下來吧,嬸嬸還在搶救中,現在不是責難的時候。”
安依熏這才被齊子晟鬆開,她的心早已變成了一片空蕩蕩的,身子順著牆壁緩緩地滑落下來。
走廊某一處的角落裏,麥迪靜靜地將全程看在眼底,卻隻是一言不發,點燃了一支煙,他靜靜地看著縮在牆壁下的安依熏,她就像失去了靈魂的布娃娃一樣,雙眼空洞,望著前方。
寂靜的走廊裏,電話鈴聲響起了,那是一首歡快的曲子,卻與此刻走廊裏的氣氛顯得極不協調。
安依熏聽到鈴聲,她的才動了動眸光,眼底恢複了一絲光線,鈴聲是她給尚冰瞿設置地特殊來電鈴聲。
伴隨著鈴聲響起,手機震動著,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她難過地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動地‘尚病豬’三個字,一滴眼淚滴落在那三個字上,那一刻,她仿佛聽到了眼淚滴落的聲音,因為她的心被什麼敲打著,沉痛無比。
她沒想好自己用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尚冰瞿,正猶豫著,可鈴聲馬上就要唱到尾聲了,歌曲一完畢,電話就會立刻掛斷。
最後的一刻,她還是接通了電話。
她捂住唇,不想溢出哭泣聲。電話裏立刻傳來尚冰瞿的聲音:“你在哪?”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似乎在抱怨著她過了這麼久才接他的電話。
“我……”她一開口,聲音都在顫抖著,一時間她有種失去語言功能的感覺。
尚冰瞿聲音一緊,“安依熏?”
安依熏沉默。
“安依熏你在不在!回答我!”尚冰瞿冷酷的說道,可是聲音裏明顯的有緊張泄露。
“是我……我……”安依熏壓低著聲音說,可就在這個時候身旁忽然響起了齊孝天的聲音,“二伯,醫生出來了!”
安依熏心口一緊,捏緊了手機,電話裏很快傳來了尚冰瞿緊張的詢問聲,可安依熏似乎什麼都聽不到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手術室門口。
齊子晟急忙衝了上去,“醫生,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搖頭歎息,“你們怎麼做病人親屬的,不是提醒過你們不要再刺激她了麼!好在搶救及時,病人現在已經度過危險了。”
齊子晟這才長出了一口氣,眼睛一翻,差點暈厥過去,齊孝天扶了他一把,“二伯,嬸嬸現在很需要你,你得保重自己的身體。”
安依熏還猶如木偶一般,僵在原地,呆呆地看著手術室門口,緊接著,程橙被幾個醫護人員推了出來,程橙臉色一片慘白,雙眼緊閉,看起來像是隨時會在空氣裏蒸發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