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流之帶領著中原武林盟抵達杭州時,才令這裏的人驚覺,恐怕的確是有大事要發生。不然這麼多人聚集在這裏,太不尋常了。
望江樓上的客房被曼陀羅的人占滿了,韓流之領著中原武林盟的人在周邊的客棧住了下來,仔細一看,像是對望江樓進行了包圍。若是有可能,韓流之並不介意毀約將他們一舉拿下。
就在看戲的人覺得曼陀羅定然忍受不了中原武林盟如此逼迫時,曼陀羅中的人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足不出望江樓。
韓流之住的地方離望江樓最近,推開窗便能看到望江樓的大門,若有人進出,一個不漏地全能落在他的眼底。可這幾日,的確一個曼陀羅的人也沒有瞧見。他隻能懷疑,望江樓上全是曼陀羅的人,這是一個幌子。
他坐在桌前,桌上是一壺冷茶,他手上拿著一隻喝得隻剩半杯茶的杯子,凝神望著麵前那張杭州地圖,推測曼陀羅這些人會藏在哪裏。
“韓大哥。”少年推門進來,麵帶微笑,身後跟著個喜歡四處亂瞅的小姑娘。
已經是副盟主的鄔思恒依舊喜歡走哪兒都帶著這位叫悠然的小姑娘,連來找韓流之也不例外。這小姑娘的確挺可愛,也非常喜歡粘著鄔思恒,對旁人從來都是戒備的。
韓流之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溫和道:“怎麼了?”
鄔思恒側麵讓了讓,指了指門外,又走出一個穿著華麗無比的男人,韓流之怔愣了一瞬。自從他們在慕容府分道揚鑣,他們再也沒有見過麵,而他們的最後一麵,感受上確實算不上好。畢竟,他們是在楚弦死了之後,一個回了中原武林盟,一個回了幻音宮。
雖然早就知道,他們此次來錢塘江是一定會碰麵的,但是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真正的再次見麵是怎樣的一種感受?還未見到他人,隻是看到那套衣服的那一瞬間,仿佛一個開關就這麼打開了,所有不好的記憶,所有那些悲傷難過的記憶,全部傾巢而出。
“流之,”柏彙陽進門便道,“好久不見。”
整理好心情,韓流之,微微笑了笑,伸手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好久不見。”
柏彙陽偏頭一看,桌子上隻有一壺冷茶,嫌棄道:“你就這麼接待朋友的?”
“嗬,”韓流之隻好道,“走,請你喝酒,成了吧?”
“勉強。”柏彙陽揚唇。
“喂喂!”鄔思恒立刻叫道,“整個望江樓可全都是曼陀羅的人,你們倆就這麼去喝酒?喝醉怎麼辦?被人偷襲怎麼辦?指望著誰帶領中原武林盟跟他們比武呢?”
“喝個酒而已,至於嗎?”柏彙陽不屑道。
韓流之對於柏彙陽的狂妄有些無奈,他稍稍謙虛些:“我倒怕他們不來。”
“提前開戰?”鄔思恒托腮,沉吟了一會兒,抬眸鄭重望著他,“勝算不到三成。”
韓流之一手指彈在他腦門:“隨口一說,你便信了?”
鄔思恒立馬轉頭看了一眼柏彙陽,見他一臉笑意便知道,這倆人是一夥的,扁了扁嘴,彎身對身後單純的小姑娘道:“你看這些人,長得像個好人,做起來這些坑蒙拐騙的事情倒是一點也不臉紅,你以後可不能這般。”
悠然偏頭眨了眨眼:“悠然不會騙哥哥。”
鄔思恒撫了撫她的頭發:“真乖。”
“嘖。”柏彙陽搖搖頭,深覺這是真真正正的坑蒙拐騙現場,不忍再看,與韓流之二人趕緊離開。
兩人離開了,鄔思恒也不便再待下去,正準備離開,瞥到桌上的地圖,先前隻是遠遠瞅了一眼,卻是還未看出來這上麵竟然有如此多的標記。這些分布的地方,是將望江樓圍了個水泄不通。就在前兩日,杭州巡撫帶著朝廷的旨意前來與韓流之密談,商議之後已經去往了郊外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