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然疼的掙紮,脖子使勁搖晃臉上的表情猙獰可見,撅著華約頭的手也放開了,轉而使勁的扒拉著華約的胳膊。華約看著他五官漸漸的開始模糊,嘴越來越大,直到咧到耳朵的位置,嘴唇與臉融合成蒼白之色,再不見那妖冶的笑容,朱紅的薄唇。那臉慘白的嚇人,更令華約惡心的是,那眼睛慢慢的被白色的皮膚所掩蓋,鼻子融化般的慢慢融進臉上的皮膚中。
最終整張臉上隻有兩排牙齒,呼嘯的風吹向牙齒時發出嘶嘶的聲音。由於疼痛,他的嘴在那裏開開合合,真真是惡心與恐怖。像極了那隻咬過華約的老鼠。
幸好華約也算是個見多識廣的人,此刻還沒有被嚇傻,但是仍舊嚇得他渾身一個激靈,汗毛倒立。
就在這時,身後腳步聲響起,急促而輕盈的步伐,聽起來絕不會是什麼蠢笨的東西。華約心中暗叫不好,這要是敵人,自己絕對是難逃一死了。
現在心中悔恨,應該與花離一起行動,可再多的悔恨已經為時已晚。
忽然又有些奇怪的感覺從心中蕩起,他何時這麼在意這條命了?從何時開始他有了變化,是什麼要他覺得是應該珍惜的嗎?
這時腦中突然閃現了花離妖魅的笑,妙爾單純的眼睛,甚至是水月淡漠的口氣。而最終,他們都為了救他付出了血的代價。
朋友,兩個字重重的叩擊著他的心髒,發出錚錚的響聲。
華約笑著,雖然使勁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但卻真的發出了笑聲。那笑聲豁然而又爽朗。眼中閃著堅定的眸光,手臂越發緊的鉗製住那東西的脖子。
無論如何他都要爭取,即便隻有一線的希望他也不放過。起碼眼前先解決掉這個東西,就多了一分生的希望。
華約此刻臉上蒼白的膚色,大多數是因為手腕處的動脈快速的留著血。而這些血順著那東西的脖子,流淌在他的身體上與皮膚融合,所過之處便會在肌膚上留下一道溝壑似的疤痕,所接觸的地方都發出磁磁的響聲。
華約的血弄的那白臉東西很疼,白臉隻能用那一隻手呼嚕著身上的血跡,無暇顧及華約正在縮短他與自己頭之間的距離,終於到達合適的位置。華約嘴唇留下的血,不偏不倚的滴在白臉的頭上,白臉發出‘啊啊’的大叫聲,兩排牙齒不停地開啟閉合,似要來咬華約的咽喉一般,可那東西還沒來的及咬華約,滴在他頭頂的血就已經融合進入他的頭皮,每一滴血滴下便會如焊點一般滲入他的皮膚,鑄成一個小孔。隨著血液連成片,白臉頭上的孔也越來越大。
華約的血就像硫酸一樣,沁入白臉的頭蓋骨,腦漿清晰可見。
白臉似乎已經到了極點,再沒有反擊的能力,發出一聲大吼,使勁的拽了華約的脖子一下,險些將華約拽進洞中。卻在這時,白臉勾住華約脖子的手臂放開了。
帶著呼嘯的風聲墜入無底的深淵。
華約看著幽黑的洞穴,嘴角勾勒起一個笑容。原來,人隻要想活著,便可以如此的強大啊。
忽然華約眼中的光彩一暗,頭感覺一陣暈眩,意誌再也無法支撐身體。華約卻仍想活著,竭盡全力的轉過身,想要先離開洞口。就在這時,天空忽然放晴,天上掛起一道彩虹,像一座橋一般七彩繽紛,在陽光下散發著溫和的光暈。忽然華約渴望站在彩虹上看看,他猜想那裏一定又溫暖又美好。身體搖了兩搖,帶著嘴角的弧度,眼中的溫存,他飄飄欲墜,等待他的隻是那無敵的黑洞。他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有的時候該結束的就要結束吧,因為他已無力改變,或者說生命總是和他開著玩笑。那個時候明明不想活著,卻總能活著。現在明明不想死,卻終究要麵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