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巴不得流軒抬了喬染玉進太子府,省的流遠為了那丫頭整日不思進取,一心要往那豐美的江南水地,不肯與太子割袍斷義,正好也借這丫頭的心思,讓流遠與流軒反目,激起流遠爭奪皇位的鬥誌,如此一石二鳥之計,她是無論如何都要順水推舟的,豈有由著流遠胡來的道理。
武帝卻是覺得這二人今日都耍起小孩子脾氣了,卻是覺得比往日畢恭畢敬時的他們,此刻更顯得與自己親厚些,此番言語,才是他身為一個父親想要耳聞到的溫情。這麼多年,聽到的奉承太多,規程也太多,這樣的天倫之樂實在彌足珍貴,禁不住內心一陣溫存。
“是朕疏忽遠兒了,你二人生辰便相距不遠,便再同一日選親如何?隻是這尊卑有序,還是要軒兒先挑,遠兒可有異議?”武帝慈祥可親道。
“兒臣謝過父皇,隻是兒臣有一不情之請,還請父皇能夠應允。”流遠口氣堅定道。
流軒深深瞧了他一眼,似是心中已然知曉他要求的是什麼,牙關不自覺緊咬。
這一日,終究還是來臨了。
“但說無妨。”武帝心情十分爽利。
“玉蓮郡主與我們兄弟相伴成長已有數年,我們待她一如親妹,玉兒自由獨立,不喜拘束捆綁,兒臣懇請求父皇準許玉蓮郡主自行決定其婚嫁,不指定其夫婿。”流遠無比肯定道。
“簡直胡鬧!”蕭夫人惱他不知分寸,不知自己的一片苦心。
“軒兒覺得呢?”武帝心有遲疑。
“兒臣並無異議。”流軒自是要讓喬染玉心甘情願地跟他來的,還好流遠隻是讓喬染玉自己抉擇,若是他明說將喬染玉奪走,隻怕這兄弟情義是無論如何也保不住了。
“那便依了你們了,玉蓮那丫頭朕也疼她,自是要她自己決定才好。隻是她也是個有主意的,肯不肯來參加選秀,便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武帝見二人未有嫌隙,心中也是一片明朗,不管喬染玉許給了誰,皆是自己的兒媳,隻要不擾了兩個兒子的情誼,自己自然不會阻止半分。隻是那丫頭真不會影響他們二人的情分?若是出現他不想要看到的情景,那這丫頭就非除不可了。
武帝不想打斷這一刻的溫馨場景,自是有什麼都應下來,但心中盤算已定,隻等來日方長,機變處置了。
蕭夫人緊握著手裏的絹布,牙關緊咬。流遠肯這般說,定是與那丫頭私下授受,私定終生了。看流軒這漫不經心的態度,難不成他根本沒對那個臭丫頭動心?
不管怎樣,隻要喬染玉敢選流遠做夫君,自己定要她不得好死!
蕭夫人在牙縫中擠弄著狠厲,卻是流遠已然長大,再不是那個伏在她膝前聽之任之的毛頭小子了,若是他真無心做這帝王,自己還要從長計議了。
除卻蕭夫人,一眾人等皆是各懷心事,連賞月之行也是匆匆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