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兩日,便是中秋家宴了,武帝派尚衣局人給喬染玉送來了特定的郡主服製,華麗的錦袍長裙,領口為水綠色,向兩袖、裙角逐漸轉為冰藍,袖口與裙據皆紋有凸起的蓮花,四下走動,裙擺翩然而起,腳下步步留風,輕點留痕,升起一朵朵潔淨的雲彩,那裙擺上繡工精巧的玉蓮仿佛像是剛剛生長出來的一般,欲動還止,欲綻還羞。一支金蓮步搖扣於發頂,質地精純,雕琢細致,更襯著喬染玉沉靜空靈的容顏,宛若降落世間的仙人,讓人見著忽如夢醒,豁然開悟,頓悟真理,超凡脫俗。
“還真是個活神仙呢!”翠心在一旁驚呼著。
“那當然,我冷清靈的徒弟還能有差的?看這樣子,這皇帝老兒可是沒少費心思給你做這套行頭呢!”冷清靈在一旁東摸西瞧的。
“果真麼?”喬染玉也是十分中意這套色著豔麗卻不失貴重的雲錦長裙。
“自然,隻怕這皇帝老兒可沒這些個閑工夫想的這般周到,怕是你那情郎…哥哥們給你求來的!”冷清靈說著心裏話。
“靈姐姐可不許瞎說!”喬染玉瞋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不說了,隻你心裏有數便好。”冷清靈不休不饒道。
“皇伯伯不過是不想隨意尋了套尋常衣裳枉費了我這玉蓮的好名號罷了,哪裏扯得來靈姐姐說的那些個莫須有的事兒。”
“得得得,一提你那情郎你就嘟囔個沒完,也就這時候你這麼些話,還沒幾句能聽的,不說了還不成?本想叫你多說上幾句話,現在看來,你這丫頭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更討喜呢!”
“既如此,那衛大哥和靈姐姐的事兒玉兒可就不去費那些個腦筋和口舌了,免得靈姐姐嫌玉兒在一旁聒噪又礙眼的。”說著作勢就要離去,冷清靈忙將她拽回,瞥見她高高揚起的唇角眉梢才驚覺又著了這丫頭的道兒,隻得好氣地戳她的腦門。
二人打鬧嬉笑,直至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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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日晚,中秋家宴,喬染玉身著獨屬於她玉蓮郡主的華美衣袍,由楚黥,翠心與冷清靈的陪同,緩步行至夕霞殿前,因著楚黥是手著利器的侍衛而不得進入內堂,隻得留在殿外候著。
喬染玉還是頭一次親臨皇室盛宴的夕霞殿,自是金碧輝煌,奢華至極,但凡有宴請外來之客,內室親友,皆是在這夕霞殿,自然要夠排場才好。
喬染玉帶著翠心與冷清靈二人隨著侍婢進了左側偏殿,殿上正對著高高在上的帝後之位,兩旁是精致的檀木矮桌,依著規矩,武帝的妃嬪安於左,眾卿女眷坐於右。喬染玉坐在進門右側前排靠近殿門處,翠心與冷清靈則是貼牆立著。
今歲的中秋家宴是由蕭婕妤與純昭儀共同籌辦的,按著家宴的規矩,先是妃嬪與臣子分開用膳,告別香茗一過,便同到中間正殿共賞歌舞,再由武帝攜眾人登樓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