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遠失笑,揉揉她的發絲,心中念想著若是有朝一日,他做了她的夫君,定不會壓製於她的。
喬染玉繼而道:“其美眾人皆知,其恨也甚是顯而易見,恨其華貴自持,珠光寶氣,不能守其本心,失了親厚。”
“如此,甚有道理,看似寬和大度,卻是不能屈降尊容,隻怕不夠和善,不足以親民。”流遠聞言深有感觸道。
喬染玉聽其話中似有動容,疑惑道:“遠哥哥可是經曆過此番情形或是遇見過此番性情之人?”
流遠神色微微一滯,又釋然道:“或許,是有這般的人在眼前,隻是玉兒可相信我?”
喬染玉聞言一驚,莫非,真的是蕭婕妤有所籌謀麼?遠哥哥問她是否相信他,可是在問她是否相信他不會去覬覦軒哥哥的皇位?
懵然不解間,喬染玉模棱兩可又略帶試探地道:“玉兒自是相信遠哥哥的為人,既是愛蓮之人,出世便不然纖塵,必是心境純粹,專注於本心的修繕與完美,何來誌趣去沾惹塵埃俗世,令自己心神難安,不得所終。”
流遠聞言將謫仙般的容顏盡數埋於喬染玉發間,感受她的清香,她的柔軟,她的撫慰,她的了然。
他隻覺得,這世上懂他的人,除了她,再不會有其他人了,再不會有了。
喬染玉感受到他內心的壓抑與苦澀,猜出他定是在母親與兄弟間十分痛苦,太多的難言之隱不能訴之於口,她伸出小手在流遠背上輕撫著,與流軒的冰冷不同,與流澍的健碩不同,他的脊背寬和,溫暖,如母親的懷抱一般,叫人心安。
流遠忍不住內心的熱血澎湃,從喬染玉發間抬首,捧起喬染玉的兩頰,脫口而出道:“玉兒,若說我流遠有恨,那必定是此生不能與你攜手,浪走天涯,尋遍百花了。”
喬染玉的臉頰似是被這一地的桃花般沾染了,粉嫩的滴出水來,她望著流遠純淨的眸子,在那一片溫暖而細膩的春水中沉溺,仿若永不蘇醒,又仿若此生相依。
她羞得不知所措,忙用小手捂住流遠的眼睛,強迫自己不要看他,流遠輕笑地抓住她緊張到冰涼的小手,包裹在溫暖的掌心中,再次深情地凝望她。
喬染玉卻是一頭紮在軟榻上,隻留給他一個烏黑發亮的發頂。
流遠輕輕摟住她,輕聲道:“我是認真的。”
“嗯…去便帶上我就是了”,喬染玉羞得連聲音都嬌小著發顫。
如此,便是她的回應了。
流遠甚是欣喜,他從未想過,原本立誌做二哥和四弟的調停之人,竟也如此深陷其中,即便有些遺憾在紅豆樹下他放棄了她的回報,可她卻是心甘情願肯隨自己走的。真好!
流遠忍不住將喬染玉摟的更緊,想要揉進骨髓一般。
如此,那皇位自己本就無心去爭,如今有了喬染玉的承諾,他便隻等著幫二哥穩登寶座,便與喬染玉攜手同行,再不回京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