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要讓太醫來了吧?說不定傷不到骨頭,養個幾天也便好了。”喬染玉小聲嘀咕。
流軒卻是會功夫的,耳聰目明,哪裏會聽不到這句,隻覺得這話如此小孩子氣。
“掩耳盜鈴。”他斥道。
喬染玉癟癟嘴,也不言語。
流軒站起身,讓翠心照著他的手法再換幾次帕子,翠心應了聲:“是,太子殿下”。
便上手去做了。
喬染玉聽得一聲太子殿下,不由錯愕,這位,竟是當朝太子殿下麼?
可,他今日來她的芙蕖院作甚呢?
流軒移步到她身側,似是看出了她眼底的驚詫與疑惑,冷清的眸子裏竟不自覺摻雜了幾絲笑意。伸手將一旁的薄被墊在喬染玉腰後,動作十分稔熟。
收回手時,鬼使神差的將喬染玉別在外側的蝴蝶發別兒取了下來,迅速藏在袖口,喬染玉被他這一係列親近的動作嚇到了,竟也沒有發現,隻聞見一股淡淡清爽的薄荷香氣在鼻尖縈繞不去,讓人時刻保持住頭腦的清醒。
“太子殿下也常做這伺候人的活兒麼?”喬染玉忍不住輕聲打趣道。
流軒見她這麼久都沒吭聲,第一句竟是問了這個,心裏卻是百感交集,隻別過臉去,低低回到:“照顧過母後一段時日。”
靜莊皇後?豈不才過世不足一年還在喪期麼?
喬染玉心下後悔,怎的第一句話便戳中了別人的痛楚。
喬染玉滿是愧疚的盯著他冷峻的側臉,不忍心裏抽痛,也不過是個比她大不了幾歲的孩子罷了,卻沒有了母親的疼愛,連父愛也要與別人分享,如何不痛呢?
還在心疼著,流軒卻突然轉過臉來,正好撞見了喬染玉疼惜柔婉的目光,喬染玉冷不防,立馬低下頭,再次看向他腰間的玉佩。
流軒見她時不時瞧著自己的玉佩,倒想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況且,自己又拿了人家小姑娘的發別兒,禮尚往來,便一把將玉佩扯了下來。
“你喜歡便送你。”依舊是冰冷的聲音,聽不出喜怒,說著便將玉佩遞到喬染玉眼前。
喬染玉哪裏敢要,忙擺手:“不不不,這怎麼可以。母親說不可以隨便要別人的東西。更何況,這玉佩怕是太子殿下的貼身之物,怎麼可以隨便送之於人?”
她可以說她是因為不敢與他清冷的眸子對視才看他的玉佩的嗎?這自然是不可以的。
喬染玉心中微微歎息。
“不過是身外之物”,流軒似是不甚在意,接著瞥了眼放在床榻裏側的針絲繡線,垂首在喬染玉耳邊低聲說道,“你若覺得受之有愧,便親手縫一枚荷包答謝於我也便是了”。
他突然親昵的動作,喬染玉隻覺得耳邊一片溫熱,冰肌玉膚瞬間紅暈一片。靜默當場,不知該作何回應,隻覺得腦袋裏嗡嗡作響。
也正在此時,流遠與流澍請了太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