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間哽咽著,有千言萬語想要跟霍軒說,可到最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瞬不瞬的凝眸著他。
霍軒一心都在她的傷口上,並沒有發現她眼中蓄起的淚花,一邊小心翼翼處理著她的傷口,一邊喋喋不休的責備她的不小心。
幾分鍾之後傷口被處理包紮好,確定沒有問題之後,霍軒才鬆了一口氣,抬眸間說道:“這幾天這隻手別沾水,按時擦藥,如果嚴重了要及時說出來去醫院看看。”
“嗯。”用鼻音回答了一句,盡管極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但衛巾巾的淚水在聽到霍軒的話時,毅然劃過眼角。
抬眸正巧看到那晶瑩的淚水掉落,心髒處猛然被刺了下,大腦有些慌亂的問道:“這是怎麼了?很疼?”
還以為是自己處理傷口弄疼了她,但下一秒就看見衛巾巾搖頭否定。他見不得奚言掉淚水,現在竟然發現他也見不得衛巾巾掉淚水,心被提得高高的,完全不明所以的問著:“到底怎麼了?我弄疼你了還是?”
“沒有——”本想出聲否定,但剛開口就發現自己的嗓音不對勁,哭腔很明顯。連忙用手擦拭著自己不爭氣掉下來的眼淚,吸了吸鼻子,暗暗深呼吸,好半會才算穩定點,“我沒事,已經不疼了。”
能被霍軒這樣關心,她哪裏還能感覺到疼痛。真的覺著自己很沒用,霍軒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可以讓她感動到不行,明明想心狠下來,可每次看到他都控製不住的放棄。
“那你哭——”
“沒什麼,隻是眼睛裏麵進了沙子而已。”不等霍軒問出來,她本能的就去否定,根本不想讓他問出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讓他看到自己哭的樣子,一時之間腦袋亂糟糟的,尷尬到極點,連說話都不經過大腦,“你去陪奚言吧,她受傷更嚴重。”
話剛說出口,她就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
霍軒拿著藥箱的手僵硬無比,臉部肌肉也僵硬著,狹長的眸子半眯,陰沉犀利的勾著衛巾巾。眼袋很明顯也有絲錯愕,但片刻之後被寒冷給替代。
“既然這樣,我就去陪言言了。”寒冷刺骨的語氣讓衛巾巾驀然打了個冷顫,拋下一句話,他連看自己一眼都懶得看,直接起身離開。
心亂如麻,想要開口叫住他,跟他解釋其實自己不是這個意思的,但霍軒不留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就奪門而出。
憤怒填滿霍軒全身心,這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又把她推給奚言。很好,真的很好,他心中的愧疚倒是白搭了,他早該看清這個女人的,她表現出來的那些感情都是假的,是他自以為是了!
水霧漸漸模糊了她的雙眼,小手不自覺的攥緊,狠狠攥著,哪怕是疼痛也比不過心底的那道疼。
她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好不容關心自己,卻被自己糊裏糊塗的話趕走。她多麼希望他能陪在自己身邊,但事情總是會有想不到的變化,讓她無法接受。
坐在房間發著呆,一直盯著自己被包紮好的手,久久未有動作。夜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忘記了晚餐時間,也忘記了其他人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太累還是太困,竟然就那樣靠在沙發上睡著。
當霍軒被霍雲霆命令上樓把衛巾巾叫下來吃飯,走進房間卻看見她已經睡覺,輕輕喚了一句都沒有任何醒來的征兆。站在她麵前看了好一會,最後深深歎了口氣,極為小心的將她抱回了床上,又溫柔的幫她擦拭掉臉上的淚水,蓋好被子才輕悄悄的下了樓。
睡得沉沉的衛巾巾並沒有發現霍軒的出現,也沒有察覺自己已經回到床上。淚水一次又一次劃過眼角,沾濕枕頭。
霍軒的心情沉重無比,看到衛巾巾的模樣,他實在搞不懂她到底是什麼意思。兩次將自己推給奚言,可每次表現的都是相反的。
奚言這次的回來,他是打算讓她一直在霍家的,等待衛巾巾將孩子生下來,他就會提出離婚,但現在他猶豫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是否正確,又是不是會同時傷害兩人。霍雲霆的話說的沒錯,這樣糾結下去,沒個了斷,痛苦的是所有人。
深夜襲來,一直沉睡的衛巾巾卻突然睜開雙眸,猛然坐起,下意識便望了望房間的四周,同時看了眼自己身邊,空蕩蕩的位置像是驗證了自己剛才的噩夢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