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心口又一下悶痛,閉上雙眼,在姚敬之耳邊輕語道:
“我不叫沈君儀,我的名字叫沈阿碧。”
姚敬之聞言,驚奇的鬆開阿碧的懷抱,想詢問,卻被阿碧摟得更緊。
“什麼都不要問!若是一切順利,你若不嫌棄我,我願意嫁你為妻,若是有其它的變故,也請你忘了我!”
說完阿碧鬆開姚敬之的懷抱,推開姚敬之,別開臉,方才的溫柔全然不見。他們之間有太多不確定因素在,阿碧不想給姚敬之太大希望,以免將來分別時的痛苦。本來想一直裝聾作啞,不去麵對彼此的感情。可是有些事,偏偏來得如此快,像被推著往前,不得不走。
兩人早上還自如的說笑,緊接著彼此的心意被捅破,到了晚上,便是麵對現實的別離。這一天的情愛悲喜,當真有如過了一年那般漫長。
姚敬之激動的抓住阿碧的雙肩,信誓旦旦的說道:
“不會有變故,你相信我,不論你叫什麼,曾經經曆過什麼,我都有心理準備,我也都不在乎,我隻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姚敬之並非登徒之輩,也定不負今日的諾言,我會護你一生一世。若有負於你,我願……”
阿碧不待姚敬之說完,連忙用手捂住他的口,紅著眼,輕搖頭道:
“別說了,我信你。你快走吧,我也該上台了。”
阿碧還想躲閃,姚敬之卻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堅定的說道:
“阿碧!相信我,我姚敬之不是輕許諾的人!你我相識雖不算長,但是從第一眼見到你,我就喜歡你。從來沒有一個女子這樣讓我動心,我也相信我自己的感覺不會錯的,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至於你為什麼不叫沈君儀,而叫沈阿碧。等我回來,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阿碧忍著心痛,撫去眼淚,平複心情,嫣然一笑。溫語催促道:“快走吧!”
姚敬之還想再說什麼,見阿碧已經絕然轉身。心中明了,知是今天早上李遠的話,讓阿碧有了猶豫。然而此時說再多也無用,自己能做的便是快去快回,處理好家中的事情,好和阿碧雙宿雙棲。
姚敬之手握雙拳,打定主意,一咬牙說道:
“我會回來的!”說完便轉身走了。
姚敬之一走,阿碧轉身倚在門邊,看著很快模糊的背影,胸口一陣絞痛。
樓裏一名打雜丫鬟過來,正巧看見阿碧臉色極差的倚在那,緊張的上前撫住阿碧道:
“沈姑娘,你怎麼了?”
“沒,沒事。前麵已經準備好了是嗎?”
“是的,柳姐姐讓我過來喚你。若是你不舒服,我這就去……”
阿碧反手握住丫鬟的手,道:
“玲兒,沒事,我很好!陪我一起過去吧。”
阿碧屏住心脈,整理了下舞衣,若無其事的走上三樓,坐入準備好的搖花籃裏。此時飛花飛月在太下早已準備好,一人拉一角繩索控製,花籃從三樓往下滑。阿碧立在籃中,向場上拋出玫瑰花,花瓣飄灑下來。花籃和滑至舞台上方,阿碧握住早已預備好,懸掛在舞台上的紅綢,一習綠衣,在舞台上不停一圈一圈的旋轉著。音樂鼓點聲一變,那花籃中瞬間迸射出幾根紅稠帶。轉瞬間又變成七彩蝴蝶,飛向台下。
一陣陣驚呼中,蝴蝶轉瞬間卻又變成了花瓣,飄落在全場。而此時的阿碧,雙腳輕點地,落於舞台中央,宛如綠衣仙子,美得如夢如幻。
客坐的一角,一名華服男子,戴著一頂奇怪的帽子,帽沿壓得極低。一雙長眼,癡癡的看著舞台的中央,此人正是白天剛發完誓,不再踏入煙雨樓半步的李遠。而在門外的另一邊,在阿碧謝幕之前,一個身影絕然轉身,正是走而複回的姚敬之。他一定會回來,三媒六聘回來娶她。
阿碧下場後,匆匆回到房間,已來不急換衣,便痛得蜷縮在地上,豆汗淋漓。等沈君儀發現她時,不適感已經好了許多,但氣色依然極差。
沈君儀以為是姚敬之的願意,擔心的詢問道:
“他走了?”
“恩!”
“你的手怎麼這麼涼?你怎麼了?”
阿碧輕輕的搖頭,不語。
沈君儀見阿碧沉默,試著出言安慰道:
“姚敬之對你的心意,所有人都看在眼裏。他很快就會回來的,你不要太擔心!”
阿碧簡單應和道:
“嗯。沒事!”
情人離別總是傷感,沈君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了。
阿碧見沈君儀挺著個大肚子,坐在邊上愁眉不展,心中有絲欠意。於是收拾好心情,揚著頭微微一笑,反是過來安慰沈君儀道:
“小姐別擔心,我的性子你還不知麼?什麼事能讓我在心裏放得過第二天?你還懷著寶寶,可別為我傷了身子。來,給我聽聽,看看小家夥在裏麵調皮了沒?”
說著,便輕鬆的將耳朵貼在沈君儀的肚子上,有如往常談笑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