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2)

我家住在四川西南的一個小山村,說是小山村其實也不恰當,那是一條不大的街,整個街可能也就大半裏長的樣子,是整個鄉的中心地帶。我們這個鄉叫做吃水鄉,這名字可能有點老土,但據說從清朝的時候這名字就一直有了,到了後來的民國再到後來的新中國,頂頭換天好幾回,這老土名字一直都沒有更改,沿用了下來。

吃水鄉由七八個村子組成,我家所在的那條街其實也叫一個村,街村,倒是比較貼切,每逢一四七都會趕集,其餘村子的人都會來到街上趕集,買賣一些生活用品。而我的故事,就從這個小地方開始了。

我叫王澈,清澈見底的澈,聽爸媽說我還沒生下來的時候,爺爺就幫我準備好了這個名字,隻給男孩用,至於女孩,那是壓根就沒想過。

我爸還好,我爺爺那是從頭到尾的重男輕女,我媽懷著我的時候,爺爺就整天興奮的不行。我是我家第二代的長孫,那時候整個家都在圍著我媽轉,不光我爸,還有我三叔,每天都被老爺子安排任務,什麼老母雞啊,補藥啊,隻要是這個小地方能夠找得到的,都被我爸和我三叔搞來,然後進了我媽的肚子。

那時候我媽壓力那是相當的大,平時就是出去一會兒,我爺爺都會到處找,在某個小店鋪裏麵找到正在打麻將的我媽之後,輕言細語的跟我媽講道理,一直在旁邊嘮叨,什麼身體要緊啊,什麼動了胎氣之類的,然後我媽是麻將也打不成了,隻好跟著老爺子回家。

等我爸拿著到某處買來的老母雞之類的東西回家之後,爺爺逮住就是一頓訓斥:“你這個瓜娃子,你媳婦懷著娃娃到處走的時候你在做求?我孫子就不是你兒子。有點啥子老子鏟死你。”有時候甚至會拿起抵門棍對著我爸就是一頓好打。

我爸還好,大多數時間都被爺爺安排在家裏照顧我媽,由於“盡心盡力”,被爺爺說的少一些。

至於我三叔,那段時間可謂相當的淒慘,不僅負責大部分補我媽身子的東西,每天的家務活也包了個七七八八,往往出去買回來的東西在經爺爺檢查以後又是一頓好罵,“你給老子看看,這是三年的老鴨子麼?看這年份,兩年都沒有,怎麼就出了你這個豬腦殼。”

“我不是看著這鴨子瘦麼?一看起碼三四年的老鴨子。兩年不到?狗日的張籠包整我,我弄死他。”

三叔這時候往往會辯解幾句,十回有個兩三回會吃到爺爺的抵門棍。我爸爸那一輩是四姐弟,我媽懷著我的時候,我大姑已經到外地上班了,至於我小叔也在外地讀書,平時很少回來,家裏就剩下我爸媽,爺爺,還有三叔。

家裏在街上有一個門麵,我老爸大專畢業之後就回家開了一個小賣部,自己也在村裏麵掛了個職務。至於我三叔,據說我奶奶去世的那一年就輟學了,此後一直待在家裏,順便照顧爺爺,在我記事起,三叔每年都會消失那麼兩三個月,也不知道去做什麼,直到後來,我才直到,在我家看似普通的生活背後,隱藏的那一些不普通。

在家人的悉心照料下,在爺爺,老爸,三叔的望眼欲穿中,我終於來到了這個世界,看是個兒子,我媽也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不負眾望,我爸和我三叔也終於是脫離了“苦海”,我爸當時高興壞了,從縣醫院回來之後,爺爺抱著我就不撒手,我爸在旁邊一個勁的說:“爹,是個小子,這張相一看就和您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一樣。”三叔也趕緊在旁邊附和道:“對,對,我說怎麼這娃剛一出生就生的怎麼好看,不愧是我老王家的孫子。”

爺爺看也不看我爸和三叔一眼,眼睛始終放在懷裏的我身上,談談的說著:“你們兩個瓜貨,我早算到是個兒子,還用得著你們這馬後炮,老子的孫子不像我像誰?什麼腦殼,會不會說話?”

之後又是接著說道:“文仲,這段時間好好照顧好你媳婦,她生完孩子,身子弱。至於文秀,孩子乖是吧,那小澈以後屎片片就都歸你了。要洗不幹淨,就拿你的衣服來給小澈包尿。”

我老爸在心中暗喜,三叔則是滿臉苦色,但又不敢說話,隻是在心中長歎,這剛剛鬆口氣,這又是漫漫長路無止境。

我小時候所有屎片片(尿布)據說都是三叔洗的,至今回憶起那段悲慘的歲月,三叔臉上都會抽搐。

我從小就愛哭,特別是幾個月的時候,每到晚上都是哭的稀裏嘩啦,一般這個時候我爺爺和我三叔都會有一個人不睡覺,守在我身邊,說來也怪,每次隻要他兩有一個守在我身邊,我立馬就不哭了,那時我晚上不跟著爸媽睡,就跟他們兩個中的一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