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聘低頭看遍周身,止不住臉上喜滋滋的笑:“怎麼樣,漂亮吧,長姐最近新製的新衣。”
巍鳴點頭,老老實實地說:“漂亮。”
芳聘理了理袖子,原本神色甚喜悅,不知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的長長歎了口氣:“想你我兒時,本就過著珠璣照明月,錦羅煥煙霞的生活,隻是這些年,周遭多舛,竟都忘了……”
巍鳴想起舊時那些富貴日子,如今物非人非,不覺憂思如焚,禁不住開始嗆咳。
芳聘在他床邊坐下,輕輕拍著他的背,安慰道:“鳴兒安心調息身子,逍遙堂的雜務,長姐會替鳴兒打點。”
葉蘭一怔,品出她話中異樣,下意識向她看去。
“勞長姐費心了,隻是,逍遙堂如今有累卵之危……”
不等他說完,芳聘便直接打斷了巍鳴的話:“無妨。長姐已勸慰荊南蘇穆離去,並命人下了城門,如今,我逍遙堂固若金湯,鳴兒大可高枕無憂了。”
巍鳴愣住,本能地先看了葉蘭一眼,這才回頭問長姐:“蘇穆走了?”
芳聘不自然地避開巍鳴的目光,點了點頭。
巍鳴蹙眉,不可否認,蘇穆是他心裏潛在勁敵之一,無論是感情還是政治。可是對於他的猝然離去,巍鳴不是不困惑,在他眼裏,蘇穆並不是那種會不告而別的人。
“此事甚為蹊蹺?長姐如何達成?”
芳聘像是懶得再說,擺手製止了他:“好了好了,都病著,莫管這些勞心傷神之事了。好好將養著便是,一切有長姐在。這些事,日後再議。長姐就不擾鳴兒休息了。”她起身要走,巍鳴心切,忍不住又咳了起來,斷斷續續地在身後挽留:“長……長姐……”
芳聘停止腳步,並不回頭,徑直離去,經過葉蘭身邊時才若有似無地瞥了她一眼,如果是從前,這個女人尚且還值得她提防,現如今連蘇穆都在她掌中,她又有何好懼?芳聘隻一笑,意味深長地收回她的目光,翩然離開。
很快門口傳來了她侍女交代侍衛的聲音:“汝等守衛於此,好好護衛巍鳴君。”
巍鳴葉蘭對視一眼,目中有雷同的隱憂:“長姐她……”
葉蘭此行本來是想告訴她蘇穆的事,可是現如今芳聘儼然有清君側後取而代之的嫌疑,若是她直言不諱,不過徒增他的煩惱,對他的病情也有礙,麵對巍鳴望來的驚惑目光,她最終選擇了絕口不提。
芳聘從巍鳴處回到自己寢宮,發現晟睿早已恭候許久,見到她的第一句就是:“你要的,我已經給你了,你答應我的呢?”
想要的業已成功到手,芳聘那日心情甚好,一笑,轉顧身後侍女,侍女回裏屋取來一隻錦盒,並當年晟睿所穿的衣衫彎刀,晟睿急不可耐,一把奪過錦盒,打開取出畫像,畫中正是離櫻的正麵像,晟睿臉上一喜,放聲大笑起來:“果然是她,能與惡狼纏鬥的少女,怎可能是平凡人家的女兒?”
芳聘冷眼看著,不得不承認,她所嫁的這位夫君冷酷無情,殺人不眨眼,但是當他提及離櫻時,臉上有罕見的溫情流露的瞬間。
他一邊欣賞,一邊向著那畫中少女訴衷腸:“年少時,你我在懿花澗的冰雪裏一會,我便立誓,定要你成為我的女人。沒想到,老天愛玩笑,竟讓你我本有夫妻之緣,卻未遂人意。我定會尋你回來,管他的世仇,我要定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