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勉會意,打著口哨裝著四處瞧著的樣子向別處走去。
誥月起了身,抻了抻衣裳,一笑道:“有什麼事便說吧,若是回請的事,其實易先生本可以換個地方的。”
易泯情隨之起身,也是理了理衣服,笑著道:“說起來沐赫小姐確實是欠易某一頓飯的,但是易某難道就是揪住這一頓飯便把小姐叫出來麼?也太小看易某了吧?”
“那到底是何事呢?”誥月又是笑問,還是沒有抬腿向那椅子處邁近一步。
沐赫老爺的直白簡要,她也是承襲了的,即便對方是易泯情,她也總不願兜兜轉轉。
易泯情無奈,她的倔強,本是在那晚她咬住劫匪手臂不放時他就見識過的。不過這份帶著純真的直白,也是令他尤為喜愛,隻因若是如此,恐怕事情,就要好辦多了。
他上前擁住誥月,在她耳邊柔聲吹氣道:“誥月,我喜歡你。”唇角是一絲邪魅的笑。
誥月吃驚,猛力推開易泯情,向後退了兩步。
易泯情跌在地上,齜牙咧嘴:“不是你要我直接說出來的麼?”腔調裏還帶著些許委屈。
一個常常孩子氣的男子若是優雅起來不見得有人瞬時就能喜愛上,但優雅的男子一旦孩子氣起來,卻是任何女人都抵不住他那份撒嬌般的情狀的。
誥月心裏仍然撲通撲通跳著,那句“我喜歡你”縈繞在她的耳邊,半晌,才緩了神,易泯情方才喚的,是“誥月”,不是“沐赫小姐”,正是那晚她讓他叫的名字,隻是自那時起直到方才他一直沒有改過口,如今忽然改口了,這份附加上的格外的親近,卻又來得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易泯情起了身認認真真看著她,連身上的土也不去撣一下。
那天,街上,她的低頭臉紅,他該是沒有看錯的。從那沒能去成的舞會他就一直想知道她的想法。他本是那種隻要的得到想要的東西便可不計其他人感受的人,但若是貿然上門求親,沐赫老爺又怎會答應?所以,她的答案,才分外重要。
看著那兩彎秋潭一般清亮深邃的眸子,誥月隻覺得似是整個人都要被吸了進去。還是倔強地扭了頭。良久,一聲輕輕的“嗯”終仍是帶著女兒家的嬌羞從唇側滑了出來。
從什麼時候起的呢?成衣店的街角,避雨的咖啡廳,還是說早在那深夜裏的巧遇,她便是已經將心給了他呢,不然,舞會上的那些大家公子,她也並非會是一個都瞧不上的吧。
易泯情伸手撫上誥月的臉頰,誥月低了頭:“可是沐赫家……父親那邊,卻是難辦呢。”沐赫這個姓氏,確是與黑道硬硬劃了界限的。
“我隻要你。”易泯情長舒一口氣道。眸子裏漸漸溺滿的,全是最深切的喜悅。
秋風吹著樹林,莎莎作響的聲音響起,遠遠看去一個清麗少女,一位英俊少年,駐足花園,私語交談,正是清新唯美,柔情如許。
李勉卻是挪著腳步從遠處過來了:“小姐,該回去了罷?”他本不想如此不近人情,但終究快到了午休將過的時間,而誥月,她是須得從家裏出發去學校的。
於是理了理頭發,她向易泯情道了別:“該回去了。”易泯情點點頭,笑著目送她跟著李勉向前走去。
李勉回了頭向易泯情深深看去一眼,又是轉了身輕輕歎氣。
易泯情觸及李勉的目光,眉頭有些蹙起,似是微微有些不悅,但看著誥月纖挑的背影,雙眉又是漸漸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