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聽說還在學校裏作學生呢。隻是沐赫老爺卻這般的心急,這宴會,多半也是為了覓得乘龍快婿。”
“是麼,怪不得……隻是不知誰有這等的福氣?”
誥月仍是笑著,目光遊移,搜尋著唯一熟悉的身影。這前來赴宴的眾人多是父親幫著找的,她哪裏認識幾個,若要真說認識,怕就隻有顧曉梅一個了。隻是從方才,似就沒見過她似的。
沐赫老爺已是去了一旁應酬,這裏的年輕人幾乎都是他親選的合作人們的親眷,無論在家室還是能力上都足資與沐赫家結親,所以在人選上他自是放心的。至於其他的事情,他便隻剩靜觀其變。
已是有人躍躍欲試。
“沐赫小姐,我是雲天製藥的老板雲鷹,這是犬子雲巒。”一個身著黑色禮服的中年男子上前道,身邊另一略顯消瘦,亦是身著黑色禮服的青年男子,聞道父親向誥月介紹自己,他臉色有些微微泛紅。
誥月笑著點點頭。
幾句寒暄下去,不多時中年男子找了個由頭,說著“你們聊”便是走了。
上海雖是繁華之地,藥品總是紅火的行當,畢竟,就是和平地區,有幾人能說自己一生不用吃藥的,況乎那外銷的渠道更是多了去,因此雲家,在上海也是有名氣的。隻是連與女孩子搭訕都要勞動父親,這樣的男孩子,她便是在第一印象裏早沒了幾分好感。
於是等著那雲鷹離開,誥月隻是簡簡與他聊了幾句,沒等那雲巒醒過味兒來,便已是抽身而退。雲巒在後頭看著,有些不知所措,卻也未能強留。
剛走了幾步,又是一個俊俏少爺,上來搭訕道:“聽聞誥月小姐文筆甚好,不知能求教否?”
誥月低頭,笑得更深了。
雖是還不知又是誰家的少爺,但能說出這般話來,可見功夫也是做得足夠深了,竟連她的興趣愛好都能探出來,隻是可惜了,這裏並非學校,且是這話一出口,目的性也就太明顯了。沐赫家,卻不是任人予取予求的地方。
於是隻還是禮貌笑著答了:“誥月文筆實在拙劣,若是拿出來恐還怕讓您笑話。”
對方正要再做稱讚,她卻一個目光向遠處掃去,仿似看見了故人似的,那男子順著她的目光側身一看間,她已是邁步走了開去,未能尋得什麼,男子又是回頭,誥月卻已是不知去哪兒了。心下裏明白被耍了,男子卻也不好發作,想著甚至連自己名諱都未能介紹,又是更加氣惱。卻也隻得就這樣罷了。
一旁已是有幾個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女賓們竊竊笑了,眼裏是掩不住的揶揄。男子尷尬,轉了身也往別處去了。
那幾名女賓又是私語:
“看那男人,真是呆頭呆腦,馬屁竟是給拍到了馬蹄子上去。平白讓人給耍了。”還是嬉笑。
“你可別小瞧,那可是吳家的公子,年紀雖輕,卻是交際場上的老人兒了。”有人提醒道。
“你是說那個搞餐飲的吳家?”終於有人微微驚訝。
“咳,誰說不是,卻是讓那鮮為交際的沐赫誥月給擺了一道。”半是笑半是歎。
“擺了一道?你沒見她連雲家都不放在眼裏?”這一句當真是撇著嘴說出來的了。
誥月連著拒絕了兩人,於是不再有男賓過來。那些人大抵有在尋思的:沐赫誥月怎是這般不近人的脾性,又想著上海的名媛不少,於是心裏對沐赫家懷著目的的便猶豫了。剩下偶爾幾個對她本人感些興趣的,聽了他人議論,於是也不得不再次掂量,到底要不要去挑戰她的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