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順著藤蔓飛快的溜下山去,一頭紮進茫茫叢林,半天兩人跑到相隔無比遙遠的一道山脊上,才止住腳步,攤手相顧,白忙活了。
“我也餓了,我們去抓個獵物烤吧,威科,你想吃什麼?”
話音剛落,天上轟然掉下一隻碩大無朋的野豬,正好砸在兩人身前不遠,兩人愕然抬頭,媽呀,大鳥來了,小野人撒腿便欲開跑,寧虎癡一把拉住,低聲道:“別急,它好像沒惡意。”
果然大鳥盤旋兩圈雙翼收起緩緩落地,近距離觀察才發現這隻鳥比寧虎癡想象的還要龐大,站立地麵足有十多米高,仿佛一座小山一般,羽翼金黃,在陽光映射下如同黃金一般耀目。看外形有點像傳說中以天龍為食的遠古大鵬鳥,此刻巨鳥眼中似乎隻有怒意沒有殺氣,小野人這時候卻出奇的害怕,高大的身子縮在寧虎癡身後,怯怯的看著巨鳥。
寧虎癡瞄了一眼野豬屍體,壯膽說話:“神鳥大哥,我們初次見麵,不好收你的禮吧。”
巨鳥怪叫一聲,眼中金芒大盛,似要發怒。
寧虎癡連忙大叫道:“有話好說,大哥別生氣,我們錯了,不該隨意去你家拜訪。改天一定登門賠罪。”
巨鳥臉上居然露出人性化的表情,似是嘲笑,盯著寧虎癡看了看,緩緩探出一隻羽翼,指向地麵野豬。
寧虎癡順著巨鳥的指引來回打量,試探道:“不是給我們的,那是罰我們幫你背回家?也不對,幫你加工成烤豬?。。。”
最後一句話出口,寧虎癡直後悔,卻見巨鳥欣然點頭,目光中居然流露出孺子可教的神情來。
看著十餘米長的巨大野豬,寧虎癡直發愁,隻是刀架脖子不得不低頭。找個開闊之處,升起巨大的火堆,足足耗費了三個小時方才加工完畢,看著巨鳥叼著金黃欲滴的烤豬一飛衝天消失不見,寧虎癡歎了口氣道:“太沒義氣了,也不給留條大腿。我倆都快餓死了。”
兩個人草草弄了幾隻獵物填飽肚子,這時候已經天黑了,篝火熊熊,夜空璀璨美麗,寧虎癡半躺著凝視天空,突然感歎道:“其實那三個小東西挺幸福的,有人護著還給弄好吃的。”
小野人嗯嗯點頭,突然對火堆發生濃厚的興趣。
寧虎癡過了很久突然說道:“威科,你有試過想念一個人嗎?”
小野人迷惑的搖搖頭,注意力又回到火堆中跳躍的火星上。
寧虎癡低聲自語道:“我想我的母親了。”
他癡癡看著星空,似乎母親的笑顏就在星空的深處,疲憊勞累的心漸漸安寧下來,他在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時光片段跳躍,他恍若變回小孩子回到母親溫暖懷抱中,開心快樂,忽然一切消失眼前又浮現出一個朦朧的身影,看不到麵孔,隻能看到一雙溫柔而美麗的眼睛,好似母親又好似陌生人一般,萬千語言都在眼眸中沉澱。
倏忽驚醒,還是夜半時分,篝火已經漸漸熄滅,隻餘下星星餘炭微微發熱,回頭看小野人威科還在蒙頭大睡。
四野寂靜無聲,隻有小野人的如雷鼾聲,一切如常,寧虎癡卻感覺自己仿佛有點心神不寧,他慢慢站起身來看著遠方未知的黑暗。
遠山山間幽暗的深處,少女眼神倔強,發髻散亂,白袍染血,臉色蒼白的可怕,高高墳起的胸膛急速的起伏著,縷縷鮮血順著嘴角蜿蜒流下。
四周黑暗中四五對油綠陰森的眼睛如惡狼一般窺伺,隨時都可能發動致命的攻擊。
少女緊握手中的金環和寶劍,心頭苦澀,知道已是山窮水盡再難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