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花事了(上)(1 / 2)

穆穆自從鄉下搬到城裏,一直重複著同一個夢,一模一樣的夢境。一次有一次提醒穆穆那段虛實的記憶。

而今天又夢到了,她很少做夢,可是不會做別的夢,就像不停地翻看一部電影,關於她自己的,劇情有些老套,在那片花海發生的猶如童話一般的故事。

夢醒了,天還沒亮,時間才是半夜,注定又是個不眠之夜。即使不是什麼噩夢,這樣重複著上演,看的人也會累,甚至是厭惡?亦或是詭異的讓人心寒膽戰?

穆穆勉強撐起身子,在床上坐直,對比著回憶與剛才的夢,嚐試著找出有什麼不同之處,一個能讓她知道不停做夢的突破口。至於這個突破口是什麼,該怎麼知道,她自己也沒有任何頭緒。

一個小女孩在叢草中,尋找著昨天的那朵野花。

打亂了。

這些花草打亂了女孩的思緒,它們好像真的被賦予了人的意識,會動會思考,掩埋了昨天的腳印,遮掩了通往那朵花的路。

女孩今天特意帶來了故事書,準備講故事給昨天新結識的朋友——那朵花兒。

她唯一的朋友。說出來可能會覺得可笑,一個六七歲的小孩居然會和這種沒有人性的東西交朋友。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同齡的孩子都不願意和她做朋友,甚至去欺負她。隻因為她長得和豬一樣胖,肥肉臃腫地堆積在臉上、身上。僅僅因為外貌不夠標致,她受到排擠。

慢慢的,女孩開始著急了,漫無目的地亂晃,希望有一點點提示,希望她的朋友能夠呼喚她。如果是這樣的話,她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的。

但是,她忘了。她的朋友是不會說話,或者講著人類聽不懂的語言。花與人類不同,沒有所謂的情感,就沒有所謂的歧視,不會不屑與她為伍。

花很美,女孩能夠分辨出她的朋友與其他的花的不同之處,可是現在沒有東西讓她去分辨。

不知過了多久,風好像停了,女孩累了,卻倔強地不肯停下,她有什麼辦法呢?她相信自己能夠找到,怎麼能夠先放棄呢?所以無論如何都堅持,況且現在沒什麼大不了,不是麼?

然後,被一塊石頭絆倒了,膝蓋被細草割傷了,血從不大的傷口慢慢溢出來。不自覺地回頭看那塊石頭,那塊長相醜陋的石頭似乎在嘲笑她一般,告訴她,像她這樣糟糕的人配不上任何一朵美麗的花兒。她注定被拋棄,而現在那朵花起了個先頭,不要她了。

本來就已經記得快哭了,疲憊而又單純的心被狠狠地揪著,借著跌倒所帶來的疼痛哇哇地大哭起來。

淚水像大雨傾盆,可眼瞼裏還是裝著很多的淚,朦朧間,有人遞來一塊小手帕。

小女孩毫不客氣地接過手帕胡亂地在臉上抹了幾下,才勉強地看清來者。

是一個很帥氣的男孩,微笑著,像是手中的故事書中的童話裏英俊的王子對著灰姑娘親切的笑容。

但女孩不這麼想,她認為男孩是那朵花的化身,想到這,女孩不禁揚起嘴角。

夢與記憶都是在此終止的麵似乎是保存在了最美好的時刻。

因為據說,後來發生的事,是不堪回首的。

不過,穆穆忘了。

而曆史的畫麵在一次偶然的談話中出自父母口中,零零碎碎的拚湊在一起。

這是一次拐騙犯的計謀,隻因為一顆糖,穆穆跟著壞人走了。後來曉幸被人發現,計謀才沒有成功。但是穆穆被嚇壞了,之後一下子瘦了下來。瘦了的穆穆變得漂亮,不再是一個人,不知這是禍是福?

不過相比這些後人編造的理由,穆穆更傾向於是因為男孩才跟去的。

不是麼?那小男孩是穆穆第一個朋友,他是那朵花變的,所以後麵的記憶才沒有他的參與,因為花是會凋謝的。畢竟美好的東西,沒有永遠。

回憶到此結束,沒有任何的進展。

天亮了。

朝陽的光透過窗簾在房間裏徘徊,最終停止在窗台上的花盆中的野花上,但不是最初的那朵,因為那朵花隨著男孩離去了。或許沒有,隻是穆穆把它弄丟了,這是事實。

穆穆之所以一直堅持養花,因為不是有人說過會有來生麼?那花也有吧,花精靈有吧?這樣不停地帶著憧憬和希望培育的花兒,總有一天,王子會再次降臨在花上,帶著溫和的笑容再次出現。這是穆穆生活中的童話,一個女生單純的等待,即使沒有任何的科學根據。

但,童話,穆穆的童話,在高二開學的第八天,實現了。

昨夜,穆穆又做了那個夢從而導致睡眠不足。恰逢今天下午的級籃球賽,穆穆決定偷偷回教室裏補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