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眼睛開合之間,前後的世界,天翻,地覆!
睜開眼,聽著自己用力往上拋去那硬幣翻騰之間的撲棱聲,蕭雲輕聲自語:“人頭便往左,反之則行右。”
看著眼前兩條岔路,他搖搖頭。
選擇永遠是他不想麵對的一項權力,更何況此時此刻麵臨的還是完全未知的環境。
硬幣翻轉與空氣摩擦發出的鈴鈴聲響回蕩在上空,卻良久沒有回墜之音,就像是……飄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呸呸……”吐了兩口唾沫,蕭雲甩掉腦海中的古怪念頭,伸手接住了落下來的硬幣,並立馬用右手將其蓋住。
一陣冷風掠過,把他身上僅存的一點熱意都給卷走了。
打了個寒戰,借著前方洞道裏反射過來的銀光,蕭雲緩緩揭開手掌,隻見那硬幣字麵朝上靜靜地躺在他的左手掌心。
選擇結束,天意讓他往右。
重新裝好硬幣,他一扭頭便鑽進了左邊的石洞。較之右邊,這條洞道更加幽暗,更加邃遠。
這才是他自己的選擇:把權力交給天意,卻把結果留給心意!
說到底還是順心而為,這一點自他滿心歡喜地從她手裏接過那一枚硬幣的時刻起,直到如今的兩年以來從未變過。
掏出手機照了照洞口周圍,發現都是濕潤的黑色泥土。而手機朝上,則什麼也看不清,大概是由於手機光線太弱。
察看了周遭環境,蕭雲覺著這裏除了冷一點、泥土顏色怪一點、氣氛詭異一點、安靜一點之外,還是比較正常的。
壯壯膽子,蕭雲提腳便走,生怕下一刻就會折返回去。
“軲轆軲轆……”就在這時,他感覺自己踢到了什麼東西,那東西受力滾動了起來。好奇心驅使下,他循著聲音把手機光打了過去。
“嗯--!”當他看清那物事之時,嚇得連退三步,鼻子裏悶哼兩聲,一股涼意從頭頂蔓延到腳底。
禍不單行。
驚魂甫定之時,洞道深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淒厲至極,搞得蕭雲頭皮直發麻。與此同時,手機也傳來“嘀嘀”聲,看來電量也不是很多了。
進退兩難,回到原處,那裏已經仔細檢查過,並沒有什麼值得注意的地方。繼續向前,可是手機電量不足,前方也沒有光線,若不能在關機之前找到出口,到那時情況就更加不樂觀了。
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把它走完!
想起不知從哪看過的勵誌語句,蕭雲把心一定,抖抖身體把寒意除去,貼著洞壁繞過剛剛踢出去的骷髏頭,接著往前走去。
一邊走著,他一邊開始整理自己混亂不堪的思緒。
首先,最要命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到這的。他的記憶在三天以前出現斷層,明明記憶中還是在五月九號的晚上,可他在這古怪的地道裏睜開第一眼就看見手機屏幕上的日期已經是五月十二了。
五月十號、十一號,在蕭雲的腦海中完全沒有印象。這不得不讓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什麼刺激之後,導致記憶呈現空白。
其次,讓他驚異的是這裏的詭異環境。據推測,這裏麵的溫度大約隻有十度左右,所以他才會感覺到寒意。地道之內還周期性地刮風,那風的溫度更是低得離譜,就像是裹挾著冰碴子。
然後,他又想起那漆黑的泥土,摸不到頂部的地道,以及那被他踢出的骷髏。想到這些,他不禁又連打寒戰,甩甩頭,現在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能夠在這樣的環境下鎮定自如。他更不敢相信,那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一切都透著詭異,可蕭雲並沒有去揭開詭異的想法,他此時隻想回到熟悉的家、熟悉的城市裏。
左手揣在褲兜裏,拇指和食指不斷摩挲著那枚硬幣,一幕幸福的場景浮現,竟然有那麼一瞬間衝散了寒冷。
由於低電量,手機已經自行切換到省電模式,這讓洞內的光線更是迷離難辨。
“呼呼。”
周期性地寒風再次襲來,他用單薄的衣裳捂住臉,防止被那些冰碴子刮傷。他的衣裳上已經有了水漬,想來之前就遭過罪。
待寒風吹過,蕭雲繼續前行。
然而這次,僅僅走出兩步,他就被絆倒,重心難穩,手機直接被摔了出去,叮叮咚咚砸出一米開外,眨眼間便消失了。
對,是消失了,並不是息屏了。
這蕭雲可以肯定,因為他已經把背景光切換到長亮模式,除非關機,否則絕不會息屏。就算關機,也應該有關機鈴聲。
而現在,什麼也沒有。
手機就這麼平白無故地消失了。
蕭雲的世界徹底黑暗下來,伸手不見五指這個說法一點也不為過。
從地麵蹲起,他嚐試著在地上摸索,抓起了那個讓他摔倒的罪魁禍首。這東西圓圓的,他也看不見,隻好細細摸了幾下,當他摸到兩個等大的圓洞之時,嚇得連忙扔掉,險些大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