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我是個特別討厭的人,看見不對的東西和不懂的東西,或者我認為好笑的東西就一味地要去抨擊。譬如星座、血型。其實我是不太信這個的,尤其是血型。我有個朋友是B型血,宅女。我總勸她沒事出去走走,感受一下生氣勃勃的大自然。可是她扯著星座書跟我說,宅就是B型血的天性。
書上說B型血的人脆弱,她說她也好脆弱好可憐;書上說B型血的人磨嘰,她說她就是個選擇恐懼症患者;書上說B型血的人不守時,她說哎呀太準了!我長這麼大除了大姨媽沒遲到過,幹什麼都遲到。後來有一次她生病去醫院,要求驗血型。血型單一出來,傻眼了:上麵赫然寫著A型血,擰啊!
當然了,我不遺餘力地用我生平掌握的最損的字眼去譏諷她。因為我覺得實在太好笑了,信誓旦旦賭天發誓的標杆居然全是錯的,這簡直是天底下最傻叉的事情了。就好像西安女記者把自慰器當作肉靈芝一樣可笑。結果可想而知,我那位朋友從此麻利兒和我絕交了。可是我到現在也忘不了她那雙閃露著羞愧、迷茫、無助和怨恨的雙眼。
有些話一說出口就是刀子,可是很多人偏偏喜歡拿刀子捅人。可能是真性情,也可能是為了凸顯個性。我現在覺得為了“語不驚人死不休”而說一些惡毒話的人實在無趣。我曾經喜歡在豆瓣上裝傻充愣,說一些討厭話,為了彰顯我的玩世不恭和營造一種“我就喜歡看你們不爽的樣子”的氣氛。後來我慢慢地不說了,因為看見那些話我發現自己很討厭。我想這世上沒有什麼人真正願意自己討厭自己的吧?我長這麼醜有時候還覺得自己挺帥呢,討厭自己的人除了內心有自己無法控製的問題,其他都是臭矯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