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卓恩喝了口酒,繼續說著:“又一次,大概是二十年前吧,有一支商隊找到了我,說是要我帶路。我對這支商隊的印象還是很深的,因為帶隊的是個美女,一個十分好看的美女……”
“正經點,老東西。”肖淩拍了下桌子。
“我怎麼會那麼膚淺,”卓恩笑著喝了口酒,“你覺得,一個美女就夠奪人眼球了嗎?博學的先生,你說帝王天陵的地圖全世界都沒有,這你可就說錯啦。”
“怎麼?”蘇逸風身體一頓,追問道。
老卓恩頓了頓,說:“為什麼?因為那個商隊裏麵有一個賽因斯佬,他手裏拿著一份地圖,我無意間瞥到一眼,那上麵全都是圖波斯語。這可不常見啊。”
“那個女領隊出手很大方,她給了我一枚金幣——當然,不是這一枚——她說,隻要我能帶路,到了地方,她會給我十枚金幣。”
“這可是一大筆錢,我當然一口答應了下來。那個賽因斯佬其實也是向導,他指出方向,然後,我來負責帶領著這十幾號人往那個方向去,避開那些流沙、風暴、移動的沙丘……”老卓恩的嗓子沙啞,像是灌滿了風沙。
桑德拉打斷了卓恩:“看來你對沙漠很熟悉。”
“那當然了,我是靠沙漠討生活的人,”老卓恩臉上滿是自豪,但是隨即就變成了凝重,“但是那次不一樣,不一樣……”
“不一樣?”幾個人聽到這幾個字,心中不免一凜。
肖淩支起雙手,身體前傾:“怎麼不一樣了?”
老卓恩的神色變得神秘兮兮,他眼睛裏閃著斑駁的光芒,說:“那條路我走過無數次,從來——我說過,我瞥了賽因斯佬的地圖一眼——賽因斯佬地圖上的東西,我一次都沒有見到過。那些沙丘、河流、樹木什麼的,在實際位置上都沒有這些東西。”
“這不足為奇,”蘇逸風右手食指和拇指撚著,“教授曾言,百年歲月滄海桑田,地貌一定會變的。”
華萊士讚同地點了點頭。
“不不不不,你錯了,九州人。你錯了,”老卓恩的手瘋狂地擺著,“那次不一樣,不一樣的!”
“我尼瑪的……”肖淩一臉煩躁,他把額前的一綹頭發拂到腦後,“怎麼不一樣啊!你別這麼神經兮兮地絮叨了!”
“好人先生,”老卓恩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皺了起來,“那次……我帶著他們走上了賽因斯佬說的那條路線,那條路線上的一切,都不一樣了……本來,從流浪者部落向東,走過現在達克尼斯軍隊軍營,在轉而向北,到天頂山山腳,這一路上是沒有一個綠洲的,一個綠洲都沒有,我敢用性命擔保……”
蘇逸風像是感覺到了什麼:“那次,你看到了綠洲?”
“沒錯!沒錯!”老卓恩兩隻眼睛瞪得很大,右手指著蘇逸風,“沒錯!就是這樣!就是這樣!怎麼樣,很離奇吧?真的太詭異了,我發誓,當時我看到了那泓泉水,就在天頂山腳下,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