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曉得耍!”白蓮瞪了一眼倩倩對鍾琴說,“明天也沒有什麼事,要得,出去放鬆一下”。
第二天天一亮,鍾琴應“亮”而起,梳妝打扮直到麵對穿衣鏡自己被自己傾倒方才罷休,然後,匆匆地向食堂跑去……
白蓮母女倆,這天早晨也算起得早的了,就在母女倆妝扮得要好未好之時,防盜門的鐵板上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當一當當一當當當,由緩到急,節奏分明。
倩倩拉開門一看,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睜圓了一鍾琴進了屋將一袋熱氣騰騰的肉包子放在茶幾上,準備對白蓮的妝扮進行指導時一倩倩的那雙眼睛才從剛才鍾琴在門前站過的地方無可奈何地移開,邊移邊說:“鍾姨好像已不是鍾姨,而是畫中人,就跟仙女差不多……”
“你在嚷些什麼。”白蓮在鍾琴的指導下往玉脖上圍上一根彩色絲巾轉身麵對穿衣鏡品賞著效果時說,“快過來,跟鍾姨一起替老娘參謀參謀。”
“啊一”倩倩回頭看到媽媽的背影感到異常吃驚,隔了大約兩分鍾才嘟著樓桃小嘴說,“就我像一隻醜小鴨。”
“嘻嘻一”鍾琴笑著拉住倩倩背膀上的衣服說,“來,讓鍾姨把你這醜小鴨變成白天鵝”。
現在山城已是萬家燈火。
曾帆拖著疲憊的軀體從“十裏長街”回來,一下子倒在了“小市民”旅社二樓靠走廊盡頭的三人間中自己已睡了好幾夜的鋪床上,歇了大約十來分鍾,光起一雙大眼睛,左看看,回頭又覷了一下右邊,見兩鋪依舊未動,禁不住竊笑起來,說:“格老子,真合算,8元錢還能住單間。”同時,身體也像是得到了恢複,他一躍而起,一邊往行囊裏收拾東西,一邊說,“不過呀,這份福氣我是不旨再享受囉!這是……”
他直起身子,環視了一下,想了想,覺得萬無一失了,然後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支香煙。這時,他像想起點什麼重大事情似的,剛點燃的香煙橫在煙缸上直冒青煙,他不管,他隻顧解開衣扣從麵衣裏層的口袋裏掏著什麼,掏了一陣才掏出一個二指寬的小本本,然後從塑料殼殼裏扯出了一張名片似的東西,攤在手板上逆著燈光全神貫注地看著。
“格老子,我連天日都不曉得了,”曾帆放下那名片似的東西,像是發現了什麼秘方似地說,“鬧了老半天,明天就是星期日了。管他的,來都來了,還再待一天。”
他覺得鍾琴如果在山城,在山城找到了工作,前幾天不見人影,說明在上班沒有時間出來逛,星期天是不可能不出來的,他了解她的性情……
作出這個決定後,曾帆顯得輕鬆了幾分,就像剛才收拾好行囊一樣。
他站起來向門口走去,想去逛逛山城,看看山城的夜市,就在拉門的時候,一下子鬆開了,就像把手上有電似的。
還是不去的好!他捏了捏褲襠,心想弄出點什麼差錯來還麻煩。
他關上門拉上窗簾解開皮帶拉開內褲上的拉鏈拿出了厚厚的一疊100元的人民幣,看了看,又沉重地放了回去。
這是他為鍾琴準備的一好馬不吃回頭草,找到她,也不可能複婚,夫妻一場,貿然出走,曾帆想以此表達表達自己的心意。
邂逅
曾帆昨晚睡得很早,8點20分就上了床,睡神似乎特別青睞他,沒幾分鍾他便鼾聲如雷……
早晨,他醒得很早,比預定的6點30分整整提前了一個小時一是噩夢嚇醒的。
他沒有急於起床,拉亮電燈,死眉鈍眼地看著天花板,像個瓜娃子一他在回想,回想剛才的噩夢。“格老子,那四個輪子的鋼鐵怪物就像長了眼睛似的。”他揩揩額頭上的冷汗嘀咕道,“我跑它跑,我轉彎子它轉彎子,就像海灣戰爭中美國鬼子發射的飛毛腿導彈緊跟攻擊目標一般。”
這噩夢縈繞在他的心頭,他的天空籠罩著一層厚厚的不祥的烏雲。
他試圖揮去一洗漱時,他想聽老人說天亮時做的夢是不靈驗的;吃飯時,他想人們不是常說夢見自己是別人嘛……
他依舊不會旨釋懷,這噩夢的陰影緊隨不舍,就像夢中的四輪鋼鐵怪物一樣。
現在,曾帆站在“十裏長街”口子上的一家皮鞋專賣店前,看到街上人車並進人歡車叫的場麵,不得不加倍謹慎起來,已不敢像前幾天那樣涉足人流邊走邊找了。他站在那裏想了想,打算找一個居高臨下的地方來一個“守株待兔”。挑了幾個地方,最後還是覺得“十裏長街”中段的天橋上最為合適。
“十裏長街”呈南北走向,現在曾帆駐足的地方是爿[端,中段架天橋的地方是一個十字路口,是山城交通的咽喉要地,在未架天橋之前,這裏平均每兩天就要出一次交通事故,架起天橋後,事故減少了百分之九十,從而結束了人們擔驚受怕的日子,山城人民將這座天橋譽為“民心工程”。
這座天橋由北至1」南先橫跨橫街再由西到東跨過“十裏長街”,最後折向北,成“形”。
曾帆小跑似地奔向天橋,站在西端的折角處,四麵望了望,很愜意,覺得熙熙攮攮的人流中,沒有一個人能逃脫自己目光的檢査。
他揩揩額角的熱汗,叼上一支煙,專心致誌地開始了他的守“橋”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