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枯木逢春(5)(1 / 3)

“大軍!大軍!!”白蓮連喊幾聲,回答的依舊是鼾聲,她不得不蹬了一腳才把朱大軍蹬醒,然後說道,“從明天起,中午你到保管室去,我回來煮飯,煮幾頓飯就把屋裏弄得亂七糟的。”

與白蓮一樣不會旨入眠的,還有一個人,他就是朱福。

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降服了白澤菊,現在他赤身裸體撲在同他一樣赤身裸體的白澤菊的身上。白澤菊帶著縱情之後的疲倦,已甜蜜地進入了夢鄉;朱福撲在這厚實的米肉褥子上正金燦燦地回想。

那烏黑的滿把的柔情似乎已消融在自己的手心、指間。聞聞,似乎還是那樣的香噴噴;摸摸自己瘦削的臉頰,摸摸自己的臂,摸摸自己的額,這摸摸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白蓮那烏黑的柔情。

更讓他激動不已的是自己的手背,親吻了白蓮乳房的那手背,那體溫,那光滑,那細膩似乎全都移植在了這個地方,於是,他狂熱地吻它,用臉用額去觸它,用自己火熱的胸膛暖它……

朱福沉醉了一沉醉在白蓮的麵貌、體態、膚色、氣質的香格裏拉之中!在如詩如幻的迷霧之中,如紅日一般光彩照人的白蓮現形了,朝自己撲來了……

喜盈門

白澤菊並沒有放鬆監控,白蓮又采取了一些必要的防範措施,朱福還隻得暫時望“蓮”止渴……

而後,中共中央召開了一個什麼頗為重要的會議,隨之,便有了要分田到戶的消息。

朱家溝有那麼幾個不安分的社員,不知是他們性急呢,還是確屬消息靈通,幾乎天天都有他們播發的消息,不是張三的親戚的那個生產隊已經把田土分到戶了,就是李四舅子的那個生產隊已經把保管室拆了,農具、耕牛折成錢分了。諸如此類的消息,就像春日山坡的野花一樣多。同時,也跟野花一樣,在人們的心頭爛漫出一個春天。

大環境小氣候者卩容不得朱福腐化。

他必須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去麵對政治,他清醒得很,他能夠掂量出權力的重量一雖不能說有權就有一切,但有權比沒權強十倍百倍一這是現實昭示的,也是一次又一次被現實所證明並將繼續證明的千古不變的真理。

白澤菊這個在權力的溫床上生活著的人,先前是她不遺餘力地支持丈夫爭取並擁有了權力,現在,當她得知這巾權力正在或將要受到一種強大的隱性的力量挑戰或威脅的時候,她豈能袖手旁觀!哪怕是丈夫墮落腐化,隻要不與自己分道揚鑣,她就會一如既往地希望並支持朱福擁有權力一白澤菊已間接力卩直接地感受到丈夫有權力比沒有權力強十倍百……情緒緊張了一段時間後,現在,朱福放鬆了,漸漸地恢複了常態。這就像迎接過暴風雨的湖麵,暴風中白浪滔天,風一停它也跟著平靜了一樣。

但是,朱福卻認定這二者是不能相提並論的,因為他的心湖原本就沒有遭遇什麼“風暴”,隻是自己謹慎過度而已。

事實也的確如此!田分了土分了,集體財產變賣了公社變成了鄉,大隊變成了村;大隊書記變成了村支書,公社書記變成了鄉黨委書記。但是,萬變不離其宗,朱福依舊是做書記的朱福……

烽煙消散了。

警報解除了。

心放下來了。

於是,心湖上白蓮的倩影又一次次地掠過了,他又一次次爛醉在秀發、俏臉、玉臂、酥胸氛圍成的香格裏拉之中……

白蓮也希望朱福繼續擁有權力,但沒有白澤菊那樣強烈,她的家庭也不像朱福的家那樣處於一級戰備狀態,相反,她的家庭是和和睦睦喜氣洋洋的。

土地分到了戶,三口之家有將近二十擔田。這是白蓮和朱大軍的舞台,他們決心要在這上麵演出精彩的節目來。

首先,在種植上作了調整。經核算,田裏種藕比種水稻強,並且是數倍的強。於是,拿出了近一半的田種藕。

田埂上栽麻子海椒點苦瓜絲瓜,田背土角搭南瓜架起冬瓜棚,包穀地裏套種熱豆子間播冬豇豆……

農忙時,兩口子齊上陣,集中力量攻關奪隘。

農閑時,朱大軍負責田間地頭的管理工作以及田土出產的銷出;白蓮帶人做家務搞家庭副業。

一年下來,家庭副業農副產品的收入赫赫可觀五穀雜糧盛滿了壇壇罐罐箱箱櫃櫃,不得不添製一個大扁桶,能裝一千多斤糧食的大扁桶;早就想搭建的灶屋,終於如願以償,且不是茅草棚棚,也不是土牆,是幾輪條石之上立的半扇,蓋的瓦。

這一家子成了“萬元戶”,隊裏通知去公社開了會領回了獎犬白蓮才知道,但沒有責怪誰,私下裏曾估算過,這一年的收入與這稱號八九不離十。

頂著“勤勞致富光榮戶”桂冠,小兩口不敢有半點的懈」怠,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覺,兩個人在被窩裏竊竊私語,商量來年如何更上一層樓。這時,川東老家的好事喜事也是一報二報三報,白蓮回16的是一張全家福,是倩倩周歲到縣城去照的,並詭秘地給歐陽艾去了一封信……

此間的一個傍晚,很冷,下著雨雪。

白蓮剛剛站起來,從剛剛完工的一張青蔑席子上站起來,那上麵堆著一團舊棉絮,是用來窩腳的。她想進灶屋去洗個熱水手,然後吃夜飯,然後睡覺,朱大軍已催了兩次了,倩倩也在耳邊蚊糸製以地鬧。

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敲開了房門,她禮貌而不失熱情地招呼著來客,然後,走進灶屋說:“你去陪朱保保耍,我來幫你們炒幾個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