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簡姑姑自是知曉琦妃娘娘此時的心情,連上好的藥材都治不好雲葵,那區區香薰又能讓雲葵的病情有多大起色!看著雲葵那雙空洞無神的瞳眸,琦妃娘娘的眉宇之間又添了幾分擔憂與憔悴的神色。項宏宇站在一旁,終是不忍母親如此勞累,忙上前去關切地說道: “母親,您去休息吧,這還有我呢。葵兒現在的情況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康複,您不如先去歇息,等葵兒病情有起色,我立刻通知您。”說著,項宏宇將琦妃娘娘扶起來,她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了,這些天也沒吃什麼東西,再這樣下去的話,項宏宇真擔心琦妃娘娘會不會撐不住。
看著母親離去的身影,項宏宇才讓清簡姑姑將香薰點燃。雖然他也不認為這個方法可行,可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哪怕隻有億萬分之一的希望,他都願意嚐試,哪怕是讓他失去此生的自由。清簡姑姑看著項宏宇的側臉,輕聲說道: “這裏最好不要留太多人,隻需弘王留下即可。”語畢,項宏宇遣退了所有人,自己則看著床榻之上的人兒默默發呆,這些年他陪在她身邊的時間太少了,留給雲葵的也隻有他嚴厲的一麵,在他眼裏姑娘就應該有大家閨秀的樣子,可這小機靈鬼兒偏偏喜歡男孩裝扮,這些年完全沒有女孩應該有的樣子。
看著那些人一一退下的下人,清簡姑姑神色肅然地說道: “小公主被人下的‘噬魂散’是從東陸帶過來的,雪瑞國沒有這種成色的‘噬魂散’,這種毒藥不會致人死亡,卻會讓人的三魂七魄逐一消失,最後隻剩一具空殼。老奴定會幫弘王救治小公主,隻求弘王殿下今後多幫太子一把。”看著項宏宇眸子中的肯定,清簡姑姑不再多說什麼,隻是將香薰點燃,又拿出銀針為小公主施針。對於施項宏宇並不放心,隻是他不想放棄任何一種救治葵兒的方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香爐中的香薰換了一個又一個,清簡姑姑在拔出小公主體內最後一根銀針的時候,清簡姑姑口中念念有詞道:“雲歸雲,土歸土,該去的,不當留;雲歸雲,土歸土,該留的,切勿去······”說著,小公主的手指動了動,卻沒有醒來的意思。清簡姑姑收拾好銀針,為小公主蓋好錦被,卻淺淺地歎了一口氣。看著項宏宇眼眸之中從未減弱的焦急神色,清簡姑姑輕聲道: “弘王殿下盡管放心,老奴定會將小公主醫治好。這熏香不是普通的熏香,是犀角,隻有這種香可以將小公主走失的魂魄喚回。如果段神醫問起來,您就告訴他是老奴留下的。”說完,也不管項宏宇的不解,清簡姑姑匆匆離去。從她剛剛為小公主把脈的那一刻,她便得知小公主近日服用的藥定是段慕休那孩子開的,那些藥隻是暫時壓製‘噬魂散’的毒性,卻不能徹底根治。不過,以清簡姑姑對段慕休的了解,解‘噬魂散’的毒,那也隻是雕蟲小技。不過,這孩子似乎並沒有為小公主解毒的用意,他這樣做究竟有什麼目的!這些她就不得而知了。
回到東宮,清簡姑姑忙去向太子複命,得知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後,項印玉的嘴角勾出一抹及其詭異的冷笑。看來,不等他動手,現在已經有人等不及了,剛想將邀城召來吩咐下去一些事,卻想到他今天告假。印玉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當即沉了下去,認識他這些年他很少告假,即便是有事,他也會跟自己說清楚。難不成是古月派的掌門來了!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事能讓邀城這樣心急,以至於險些失了分寸。不過,古月派掌門下山這種天大的事,江湖上卻聽不到任何與之有關的事。項印玉那雙明眸沉了再沉,此時早已如同一抹深不見底的潭。雖說印玉是清簡姑姑一手帶大的,卻很少在他臉上見過這種神色。當下卻不知道說什麼,隻是輕輕出去,這些日子倒苦了這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