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起來,恭敬的回了句是,出去準備了。
寢殿內,地板上的濕漬表明了這裏有人剛剛沐浴完畢,蕭墨琰衝進來的時候,寢殿內還能嗅到一絲混著濕氣的香氣。長安正坐在梳妝台前輕輕梳理著頭發,聽到聲音回過頭,笑著說了句,“師兄,你來了。”
微微濕潤地臉龐還帶著因熱氣蒸騰泛起的紅暈,倒是令因為多日昏迷而顯得蒼白的臉色更加嬌媚。被神明精心雕琢的玉指正扣在象牙梳上,梳理著如墨的黑發,端的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蕭墨琰覺得自己的臉上有點發熱,輕咳一聲,上前接過長安手裏的象牙梳,想替長安梳理秀發,卻在觸碰到頭發上的濕潤時微微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頭發也不擦幹。”略帶責怪的語氣讓長安微微一愣,“小李子,拿趕緊的帕子來。”
蕭墨琰接過帕子細細替長安擦著頭發,一邊道:“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師妹不在的這些日子,朝中堆積了很多事情呢?”說完蕭墨琰又皺了一下眉頭,暗暗埋怨自己不會說話,明明是想關心長安卻說出隻想利用長安的話來。
“嗬嗬嗬,多謝師兄了,害師兄擔心,是長安的不是。”長安也不是很在意,笑著說出了謝語。
“誰擔心你了,你想太多了!”蕭墨琰不自覺的手下多用了三分力氣,惹來長安的一聲痛呼。
長安微微嘟嘴,怨道:“師兄不會擦頭發便放著讓小李子小溫子來吧。”
“這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難得倒朕的東西。”
“好好好,師兄最厲害了。”
蕭墨琰仔仔細細的替長安擦幹頭發,梳好,紮了一個醜的十分有特色的發式,當然,蕭墨琰是不會承認自己弄的很難看的。長安也隻能順著他的意,盡量無視如今身上最醜的地方。一時間倒是歲月靜好。
“長安,朱狄到鎬都了。”再美好的時光也會過去,蕭墨琰放下梳子,一臉凝重地朝長安道,“賬本有問題,你知道吧。”
“唉,我上次就說過沒那麼簡單,隻是還沒來得及查明這件事情我就出事了。如今,恐怕魏丞相早就把線索給抹幹淨了。”
“現如今可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眼睜睜地放過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
“如今隻能寄望於朱狄的夫人了,幸好當初我於朱夫人有點小恩小惠。何況朱夫人巴不得朱狄死,估計朱夫人身上還是能得到一些東西的,隻是恐怕和預想就差很遠了。”長安歎了口氣,躲過蕭墨琰伸過來的魔爪道。
“隻能這樣了。”蕭墨琰不死心的繼續伸手去抓長安的頭發。
“我打算派司岐親自去接朱夫人,不然恐怕朱夫人活不到鎬都。”
“那你身邊不是沒人了?”
“我不是病著麼,如今正昏迷不醒,哪裏需要什麼人守著。”長安再次躲過蕭墨琰的爪子,白了一眼蕭墨琰道。
“別動,讓朕來幫你把那根頭發弄上去。”
“師兄,你真的會麼?叫小李子來弄吧。”
“師妹是覺得朕還不如那個奴才麼?”蕭墨琰掃了一下門口站著的李公公,咬牙切齒道。
門口站著正和溫公公小聲吐槽皇上手藝的李公公莫名打了個寒顫,看到蕭墨琰看著自己,朝蕭墨琰討好地笑了笑。蕭墨琰此時反而覺得李公公這是在嘲笑自己,臉色更加難看了。
“滾出去,看見你這奴才就糟心!”
“是,奴才這就滾。”李公公一臉茫然,不知自己怎麼又惹到這個神經病了,心裏默默吐槽。
“師兄,你這是在遷怒嗎?”
蕭墨琰黑著一張臉用力將長安掰過身去,繼續和手裏的頭發殊死搏鬥著。長安知道自己拗不過蕭墨琰,幹脆就隨他去了,隨手拿起一本書看著,忽略後麵那個人,日子倒也是輕鬆逍遙。
那天,蕭墨琰很不高興,晚上可著勁的折騰手底下的人,李公公更是叫苦不迭,至於那天長安的頭發怎麼樣了,大概隻有天知地知,長安知蕭墨琰知了。隻是開春的時候,再見到蘇大人時,蘇大人的腮邊莫明的多了一縷碎發。
鎬都的雪越下越大,瑞雪兆豐年,來年的農作物想必長勢不錯,隻是這雪要是還下,恐怕就又是不同一番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