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臨宇的野心是膨脹的,願望也是極其美好的,唯一令他煩躁幾欲發狂的是,連續三個月來,不管他如何努力,諸般法寶用遍,也絲毫動搖不得阻擋在他身前的最後一道禁製,始終無法進入那片夢寐以求的祖竅之地。
南門宴看著在至尊龍山的祖竅外狂躁徘徊的宮臨宇,看著他身上接連不斷翻飛而出的各式法寶,不禁一陣陣感慨唏噓,暗影包裹的真靈悄然移動到祖竅邊緣,嚐試之下,發現整個祖竅外的虛空中果然遍布一道嚴密不可穿透的禁製,稍作沉吟,便默默退後遠離。
順著龍首一直往後,南門宴每隔數十裏便嚐試一次,前後連續經過近千裏,也依然無法融入至尊龍山,仿佛整個巨大盤繞的龍山本身就是一道保護那金色龍影的禁製,根本無孔可入。
南門宴毫不氣餒,一段一段地尋找,終於在經過三千裏之地,發現在至尊龍山的巨大山體外側,有好似巨大龍爪的山體深深破入其中,當下毫不遲疑地沒入其中。
進入形似巨爪的山體之後,南門宴隻覺異常熟悉,真靈飛轉,片刻間便即醒悟,這破入至尊龍山體內的巨爪,正是屬於第七道龍山。
一時間不禁既驚訝又感慨,看來第七道龍山在屍解前,並不認同這片黑暗天地在死亡盡頭孕育神龍的法則,且進行過劇烈的抗爭,隻是力有不逮,終究未能成功。不過,其死前一爪破入至尊龍山深處,則為南門宴留下了一線機緣。
果不其然,南門宴的真靈順著第七道龍山的巨爪前行,很容易就融入到了至尊龍山深處,沿著至尊神龍脊柱衍化而成的冥靈地脈,快速朝著山頂祖竅流轉而去。
在南門宴的真靈融入至尊龍山深處的刹那,整個縱橫數萬裏的巨大龍山猛地震動,仿佛死去多個紀元的至尊神龍就要翻身醒轉似的,一股無比威嚴的氣勢,飽含著毀天滅地般的憤怒,衝霄而起,整個隕龍之地霎時間龍吟若狂,無窮無盡的冥煞之力,風起雲湧,狂亂紛飛。
徘徊在至尊龍山祖竅外的宮臨宇,驀然止步,心生一股前所未有的驚惶與憤怒,他甚至說不清楚具體原因,隻是冥冥中覺得,有人在篡奪屬於他的機緣。先前在第七道龍山驟然震動的刹那,他就有過這種感應,此時至尊龍山怒然震動,隕龍之地突然暴亂的天地變化,讓這種不好的感覺更加強烈。
即將失去逆天機緣的緊迫感,讓宮臨宇感覺五內俱焚,恨怒不迭,他不明白什麼人能夠悄無聲息地掠奪他的機緣,恨不得將那人千刀萬剮,可惜他已沒有餘暇他顧,至尊龍山的祖竅內,冥靈大海開始沸騰,懸浮在虛空中的金色龍影,像是本能地感受到威脅而驚怒,又像是為即將到來的蛻變歡呼雀躍,虛實難測,明滅不定,急劇地顫抖閃爍,幾欲昂首長吟,破虛而出。
宮臨宇雙目赤紅,盯著一道虛空禁製相隔的祖竅內天翻地覆似的變化,心頭像是滴血一樣緊縮,緊握著雙拳,沉沉呼吸,強行壓下心中對那個妄圖篡奪他機緣的無名人士的強烈殺意,猛地咬緊牙關,決絕催動體內那滴融合已近七年的神龍精血的能量。
很快,隨著神龍精血能量的不斷催動,宮臨宇渾身顫抖,俊俏的麵容布滿猙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由紅轉白,周身的精血極快地凝聚於心尖,一絲絲淡金色的血脈能量從心尖精血中散逸出來,慢慢地融入阻擋在身前的虛空禁製。
祖竅內的金色龍影感受到神龍精血的能量,本能似的欣然吸納,祖竅外阻擋宮臨宇腳步的虛空禁製微微泛起漣漪似的波紋。
宮臨宇見狀大喜,連忙驅動神鷹飛羽煉製的靈器,飄然一閃而入。
來到祖竅內,靠近金色龍影,宮臨宇越發感覺到其中飽含強大無匹的能量與生機,心羨不已。然而,那種被人掠奪機緣的可惡感覺,不僅沒有絲毫減弱,反而更為強烈,更為真切,這讓他恨怒欲狂。同時,冥冥中仿佛有一個聲音不停地告誡他,他完全沒有遲疑和猶豫的時間,他必須盡快做出抉擇,要麼以自己體內全部的神龍精血能量成就金色龍影最後的蛻變,要麼眼睜睜看著就要到手的逆天機緣被人掠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