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我們要學習殺戮技巧呢，難道有人在和我們為敵嗎？”
老師微微一笑。
“如果是人……那就好了。”
教官喝道：“你們可以自行爬到堡壘上方去觀看！”
在幾名兵士的帶領下，學生們爬上了堡壘，極目遠眺。
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遠方灰色的群山下，矗立著無數醜陋至極的金屬廢墟，融化的鋼鐵和水泥，組成了一座座巨型的惡魔巢穴。
那是在核子戰爭中被廢棄的人類城市。
城市前方挖掘出了無數地洞，仿佛成千上萬的巨型土撥鼠在下麵生存。
數百頭灰色的生物在廢墟中懶洋洋爬行著，這些生物看來和人類非常相似，但體型卻要大上許多，肌肉發達孔武有力，更有不少奇形怪狀的品種。
仿佛是嗅到了新鮮人肉的味道，一時間地洞中躍出無數怪物，瞬間組成了一支灰色大軍，潮水般向堡壘撲來！
“砰砰砰砰砰！”
堡壘左右的火力點開始熟練地掃射，怪物稻草般一一倒下。
又有無數背生雙翼的飛行怪物滑翔而來。
天空中的人類戰機逐一收割這些怪物的生命。
一波進攻很快被打退，怪物們仿佛也明白這次攻擊是毫無效果的，再次懶洋洋退了回去，除了數百具屍體外什麼都沒有留下。
肥碩的烏鴉瞪著赤紅色的眼睛，開始盤旋。
女孩們忍不住嘔吐起來。
老師歎了口氣道：“我們原本以為地球上隻剩下了種子人類這一支，沒想到人類的生存能力比想像中要超越許多，核子戰爭居然都沒有將人類完全摧毀，隻不過這些地表上的人類被核輻射汙染，又為了適應環境的變化，已經退化成了擁有恐怖體能和獸性的怪物——變異人，我們實在不知道是否還能稱他們為同類。”
老師目光逐一在少年們身上掃過：“正因為有聯邦軍悍不畏死的英勇戰鬥，定居點內的居民才能悠然自得享受生活——而他們享受生活的資格，亦是通過這樣拚死拚活換來的！我們每一個人都沒資格逃避，必須盡自己公民的義務！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忘記以往的一切，隻有牢牢記住麵前這片綠日紅天！牢記自己兵士的身份！”
老師的說話並沒有錯。
從這天開始，包括楊哲在內的每一名少年都被迫忘記了過去的一切，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緊張的軍事化訓練之中。
這是貨真價實的軍事化訓練，無論男女胖瘦，無論體弱多病還是身有殘疾，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接受最嚴酷最真實的磨礪！
在訓練開始的第二個月，已經有兩名同學因為訓練失誤而慘死，還有兩人則重傷殘疾。
沒有人流淚，因為流淚是沒有用處的。
據說在全世界各地，總共有超過五十個定居點，每個定居點擁有十萬左右的人口，亦就是說現在全世界的人類隻不過是五百萬而已。
而變異人的數量則足足是人類的二十倍。
經過一年時間的訓練，楊哲經曆了無數的第一次。
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殺人，第一次看到朋友在自己身邊被殺的絕望……
一年之後。
剩下的少年已經全部變成了冷酷無情的殺戮機械，他們早已忘記了一天一天時間的推移，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不斷的殺戮之上，直到這一天老師重新來到，少年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對整個人類世界的責任已經盡到，可以回歸定居點之中，重新去過醉生夢死的生活了。
少年們排成整齊的隊列，一個個步入一間封閉的金屬房間之內。
輪到楊哲進去時，卻發現裏麵空無一人，隻有一張金屬高台。
一個冷酷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道：“躺上台去。”
楊哲邁動機械似的步伐，躺上了金屬台，金屬台緩緩嗡動起來，兩邊散發著奇異光澤的蓋板將他蓋住，好似身處在一個金屬棺材之內一樣。
那個冷酷的聲音說道：“列兵楊哲，在過去的一年中執行了一百零四次任務，總共殺死目標一千四百二十五人，綜合評定等級為丙等，現在正式授予你聯邦三級公民權力，實施記憶封印之後回歸定居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