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長遠來看,我們魔族當然是要回到人間界的,因為這裏原本就是我們扥家鄉,我們的土地!但是這一次我們並不打算用武力,用血腥殺戮來完成目的,也不打算以人類征服者的形象露麵!我們的要求很簡單——一座城,一塊領地,隻要一塊不是那麼貧瘠的領地就好!然後我們可以和所有亞人種族一樣,和人類自由地交往、通商,共同沐浴在同樣的陽光之下。”
巴爾摸著下巴,抬頭看了楊哲一眼:“你這個魔族人倒很不同一般,千年來魔族用上萬具屍體沒有完成的事,你卻想要用一根舌頭來完成!人類是不會相信你的。”
“現在不會。”楊哲承認說,“僅僅是現在不會而已,但是當教會開始施展陰謀,顛覆沙恩帝國,攻擊南方聯盟,令大陸沉浸在血和火之中時,他們就會了!”
“可是我要幹什麼呢?”巴爾問道。
“您強大的武力可以幫助我們!”楊哲慢悠悠說,“當然魔族也可以承認您堅實的後盾——重要的是,當有一天我們要戳穿羅馬諾夫沙皇的假麵具之時,您必須站出來!因為您是擁有真正皇室血統的人,我知道宮廷內有很多種方法,可以檢測皇室成員的血統是否純正。到時候您才是真正不折不扣的皇室成員!那時候,隻要您能夠和魔族達成協議,所有人類都會聽從您的。”
巴爾似乎從來沒有想到,他愣了愣說::“這可不行?代表皇室?我一天都沒有想過!那個烏煙瘴氣單調乏味的皇室,嗯……我還是在帝都大學裏自由自在生活比較爽快!”
“那麼你所守護的東西,總有一天會被教會挖出來,切片研究的。”楊哲冷冷道。
巴爾勃然大怒,張開嘴想要斥責對方,卻又無話可說,脖子裏的血管氣得一跳一跳!
楊哲用嘲諷的眼神注視著他:“我們魔族是最勇敢的種族,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我們可以一次又一次踏上無望的征途,讓自己的屍體在故鄉的土地倒下!而您呢,巴爾先生,您體內流動著的是鐵血大帝羅曼諾夫的血脈,可是您和你的前輩們,一代一代隻知道躲藏在陰暗的地下陵墓裏,就像是一群老鼠……看著教會一天比一天壯大。你們從未想過真正肩負起責任,隻是懶惰地完成最基本的工作,幻想有一天當教廷大軍殺來的時候,你們可以輕鬆地戰死,便自以為完成了所有責任。戰死是很容易的,巴爾先生,一個最愚蠢的農夫也可以扛起鋤頭戰死!但是我原本以為,像你這樣的強者可以扛起更重的擔子!”
楊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實驗室。
巴爾呆若木雞,一聲不吭地坐著,眼神迷離。
祝幽憐追了出來:“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楊哲不答,反問了一句:“黑巫術之中可有什麼辦法,在一個人腦子裏塞進不屬於他的東西?不用太多,隻要塞進小半天模模糊糊的記憶就可以了,最要緊是不能被教會發現。”
“小半天?那也許還是能夠做到的。”祝幽憐奇怪地問,“你又要想什麼陰謀詭計啦?”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楊哲笑著說。
……
那名異端裁判所的低階執事怎麼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居然會這樣糊塗?
本來他應該駕著馬車送那名重要的俘虜去宰相府的,可是在經過一片繁華的商業區時,不知腦子裏怎麼想的,他卻鬼使神差地把馬車駛進了一條香噴噴的小巷子。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了,他頭痛的厲害,渾身都是酒氣,腰身酸痛無比,似乎剛剛和七八個娘們兒胡混了好一陣子。
執事慘叫一聲,天帝啊,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為何自己好像一點兒記憶都沒有了?不……其實是有的,但是,但是他不該這樣的,絕對不該!
宗教生活是相當清苦的,特別是對他這種低階執事來說。
他曾經聽說,那些有機會去大陸各地巡遊執法的高階執事,可以在外麵隨便花天酒地,而那些粗魯野蠻的異端獵手們則更不用說了!但是他呢?他隻是一個小小的侍從啊!如果被庫琴科大祭司知道了這件事,一定會活活把他烤了的!
幸好,應該押送的俘虜還在,正躺在馬車後麵對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