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哲心中想的是挑釁滋事,將“伊諾”回到西方大陸的消息透露出來,那今後在大陸之上行事就方便許多。他故意向龍蛇混雜的城區走去,進了一家人氣鼎盛的酒館。魔鬼城的酒館大多招待無法無天的匪徒,以及縱橫四海的水手,鬧出人命官司也隻是平常。
楊哲隨便點了一塊豬腿肉,慢條斯理吃著,不動聲色打量著周圍顧客,心中不住琢磨應該選擇哪個對手,來當作自己的“處子戰”。
吃著吃著,卻見所有人的目光隱隱都聚焦在了自己臉上,楊哲不由愣道:“我臉上莫非有花?”
刑天道:“你吃飯的姿勢,實在太紮眼了。”
楊哲不懂了:“這西方進餐的刀叉禮儀,我全是從玄天聖尊的玉簡裏學來,照足了他的姿態,那老家夥不會騙我吧?”
刑天笑道:“你的進餐儀態確實符合最正統的上流社會禮儀,即使和西方的國王、祭司一同進餐也不會失禮。不過這裏是什麼地方?你在這麼混亂肮髒的酒館裏,用這麼高貴的方式,吃一塊如此粗糙的豬肉,不覺得太裝腔作勢了麼?”
楊哲怒道:“什麼裝腔作勢,我明明隻會這麼一種進餐方式!”
“那就難怪人家不爽了。”
確實,大家夥兒明明都在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偏偏來了個莫名其妙的小子,用這麼混賬的姿態進餐,這算什麼?嘲笑這裏的人都是不懂禮儀的野蠻人嗎?
一名大漢獰笑著晃了上來,一屁股坐在楊哲對麵的凳子上,朝他擠眉弄眼道:“死娘娘腔,黑豹酒館不是你們這些賣屁眼的家夥應該來的地方,過去三條街的地方有個酒館,那邊有不少你這種死兔子聚會,不妨到那兒去找你的同伴!”
酒客們發出一陣哄笑。
楊哲低頭沉思了很久,才從種種俚語黑話中分辨出對方的意思,他不怒反笑,冷冷道:“你最好收回自己的說話!”
此言一出,眾人更是大笑不已,好像坐在他們麵前的是一頭純潔無暇的小白兔一樣。楊哲更加鬱悶了,心中暗暗問道:“我這句話又有什麼好笑嗎?”
刑天默然道:“這個……你使用的是千年前流行的正式通用語,很多語調和詞彙,恐怕已經有些太過……文雅,不適合坊間說話。”
楊哲恍然大悟。
刑天本來就是千年前的古人,他掌握的通用語當然也是古話。
楊哲現在的樣子,就像是有個家夥走進了地球上的酒館,開口卻全是文言,怪不得眾人會哄堂大笑了!
那大漢更是笑得樂不可支,重重拍擊著酒桌,高叫道:“你這賣屁眼的家夥倒還真他媽有趣!”
楊哲無語了,手一抖,一杯麥酒已經全部倒在了對方臉上,立刻惹動周圍酒客的抽氣和歎息,他們配合熟練地向後退去,讓出一塊空地來。“鏘鏘”的抽劍聲響起,幾名彪形大漢站了出來,將一柄長劍遞給楊哲對麵那漢子。
楊哲歎了口氣,和這些街頭混混打架實在是大傷元神,隨時都要注意手下留情,最重要是不能暴露自己的真正實力。
那大漢狂吼一聲,一腳踢開桌子,當頭一刀正要劈下,整個人已經猛地飛了出去,撞在酒館牆壁之上,將無數酒瓶撞了個粉碎。
眾人眼前一花,卻見那神秘怪客已經將大漢的兩名同伴全部抄在手裏卡住了脖子,高高舉了起來!
“這城裏殺人用不用負責?”楊哲麵無表情,彬彬有禮地向眾人詢問。
所有看客早已呆住了,過了好半天酒館老板才戰戰兢兢回答道:“這位先生請手下留情,這幾名先生都是赤鯊族的屬下,殺了他們恐怕會惹來麻煩。”
“明白了。”
隨手將兩名大漢丟出人圈,剩下的人再不敢上前挑釁,扶著傷者灰溜溜逃了出去。
楊哲微微一笑,在桌上留了幾塊銅幣,向外走去,邊走心中邊道:“怎麼還沒人來問我的姓名?這樣誰知道我是伊諾?”
刑天道:“你這麼神勇,大家都被你嚇怕了,誰還敢問!”
楊哲鬱悶道:“那不是還要再找個地方,多打一場?”
刑天道:“你若仍是這般辣手,恐怕再打十場也是一樣。”
楊哲苦笑:“莫非西方武者都是膽小鬼,連問個名字都不敢?”
腳步聲在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道:“這位勇敢的先生請留步,華沙商行的卡洛斯向您致敬。”
楊哲和卡洛斯同坐在一架華麗的四輪馬車之內,前後方各有四五名保鏢開道。
看來這卡洛斯乃是華沙商行內一名了不起的大人物。他年紀在五旬左右,皮膚黝黑頭發蜷曲,看上去有些混血兒血統,表情中肯誠摯,是頗能讓人信賴的那一種人商人,不過兩隻耳朵卻時而抽動,看來有些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