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時間真快啊,晃一眼,白雨已經到廈門一個月了,大賽終於要開始了。
練習室裏,夕陽的餘溫最後落在這裏,冷豔梅放下鼓棒,朝窗台走去。
“以前都不知道,夕陽原來這麼美,別有一番滋味。”冷豔梅下巴微揚,雙眼微閉,享受著陽光最後一刻的溫柔。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第一次,白雨與冷豔梅有了可以平心交流的言語,起身走到窗台,側目看冷豔梅被夕陽映紅的臉,45度上揚的嘴角,還有那長長彎彎的睫毛,白雨微微低下頭,用隻有他與冷豔梅能夠聽到的聲音,“真是不想和你成為對手呢!”
“什麼?”冷豔梅心口一絲異樣,扭過頭看著白雨,心中又是一抖,原來他的側麵也這麼好看,比夕陽還要好看。“你不會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贏我,膽怯害怕了吧?”
“嗬嗬,你還真是狂妄自大無底線啊,棒小姐~”
“哼!”冷豔梅一個白眼,眼光再次扭向身前的夕陽,有一瞬的悲傷,“太陽馬上就要完全落下去了,最後殘留的這一點點溫度也會沒有了。”
“不會。太陽的溫度一直都照著地球,哪怕是晚上,我們看不見它,它也在的。而且,明天一早,太陽又會升起。”
“恩…”冷豔梅的頭低地更厲害,比起驟然降冷的溫度,她的心此刻就像一輪火熱的烈日,“比賽之後,你和叔叔阿姨就會離開廈門了吧?”
“恩,是的。”白雨點點頭,心中漫上些酸澀,這一個月的時間,每天都跟那個笨蛋住在一個屋簷下,每一天給她做早餐,等她回家已經成了戒不掉的習慣,如今,要離開了,不知道,她會不會跟自己一樣不舍得呢?“不過,隻是短暫的離開,白雪還在這裏,我還會來的。”
“真的嗎?”冷豔梅猛然抬起頭,雙眼閃爍,“那,說好了!”
“什麼?”
“沒什麼?”冷豔梅笑道,“難得遇到一個可以成為我對手的人,我可不想這一次就把你打敗了,那以後我該有多無聊啊?”
“哼,水仙花。”白雨說完,再不看冷豔梅,拿起背包便朝外走去。
“水仙花?”冷豔梅皺皺眉,“什麼意思?!…難道是誇我漂亮?!…誒呀,終於開竅了,一直棒小姐棒小姐的叫多難聽,水仙花,水仙花~我是水仙花~”
呃…能夠把別人的打擊當成一種讚美是需要勇氣的。很久以後,冷豔梅每每回憶起這一幕都想把白雨撕個粉碎…
……
籃球小區,客廳裏。
“啊~終於完成了。”白雪開心地將這麼久以來,自己終於成功做出的第一個作品,一把陶瓷小洋傘輕輕放在托盤架子上,身子往後一倒,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
“哼,就這東西還好意思顯擺!”一邊的唐祖承一個白眼,將自己的傑作大方往洋傘前一放,瞬間洋傘黯然無光,“老師,我也完成了!”
唐離聞聲,放下手中的刻刀,起身走過來。
隻見白雪目瞪口呆,指著托盤裏,周身呈祥雲火焰雕刻的,有鉛球大小的陶瓷藝術花雕球,“這個鏤空球真的是你做的?!”
“不是我,難道是你啊?!”唐祖承說著,一臉嫌棄地指著白雪做的小洋傘,“一下午的時間,你就做出個這樣端不上台麵的東西?”
“哼!叫你管?!”白雪說著,憋紅了小臉,但是眼中看著鏤空球的驚豔與羨慕卻是真實的,“不過這個球…”
“怎麼樣?”唐祖承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聽到讚美。“唉,沒辦法,我可是唐氏百年陶瓷的唯一傳人,從小耳濡目染,信手拈來,這個呀,小case~”
“百年?你爸爸接管楊氏瓷業發展成現在的盛唐集團,也不過十幾年的時間,你從哪兒變出來的百年?!”
“你怎麼知道?”唐祖承瞪大雙眼看著白雪,隨即壞壞一笑,“白雪,你打聽我?”
“誰打聽你啦?再說了,我說的是你爸爸,關你什麼事?!”
“誒呦,不說了,我懂,我都懂~”唐祖承說著,靠近白雪一點,“白雪啊,我知道,你對我有意思,雖然呢,我們家是大家族,我媽對兒媳婦的挑剔跟她對小提琴手的挑剔是一樣的,苛刻至極,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呢,我是我老爸唯一的兒子,盛唐集團的唯一繼承人,就衝著這一點,我老爸也會為我說話的。你這個突破口找的真準,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先打聽我老爸,掌握他的第一手信息,然後再對症下藥,一舉拿下,我媽反對也沒有用。哈哈…”